贾诩不明白曹冲此话何解,只当是指前些日子生的祸事,一时无语,这家伙倒是直接,不过对他下毒手的人已当场自杀,目前也不知是受谁指使。
“公子志向为何?”贾诩话题陡转,盯着曹冲忽然问道。
一听此话,曹冲瞬间明悟,步入正题了,既然已是师徒关系,交心是可以的。
历史上曹冲死后,曹植败了,基本就是曹丕的天下,眼下他活过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后世的智慧,自己当然要做出一番事业。
“弟子无意世子之位,但也绝不会任人宰割。堂堂七尺男儿,既然出生入世,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曹冲直视贾诩,说出了这么一段熟记于心,碧格拉满的骚(骚客的骚)话,据说那些穿越的前辈只要把这横渠四句一说,当场收大才,称主公。
贾诩听完,立马被这一连串话语镇住了,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简直振聋聩。
嘴里也跟着不断地呢喃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一个万世志向,这真是一个十岁少年的志向吗?眼前的孩子,自六岁称象以来被称为神童,真乃盛名之下无虚士。
贾诩此时已经年近六十,饶他人生阅历颇多,但也良久才从失态中回过神来。
“公子志向远大,诩当竭尽所能,助公子一臂之力。”贾诩恭敬说道。
“老师严重了,冲只想做做学问,不想其他。”
……
一刻钟后,两人已经移步后院一座凉亭中。
此时尚值初秋,天气不冷,石桌上的热炉中煮着一壶茶水,幽幽的茶香环绕在凉亭中。
曹冲抿了一口,一言难尽,看来只是闻着香。
“如今因失魂症之事,公子对天下形势恐怕知之甚少,既有如此志向,当对天下现状了如指掌。”
“弟子愿闻其详。”曹冲放下茶杯,恭敬回道。
“今北方袁绍已平,其后继无人,袁氏小儿各自为战,不足为虑,平定辽东也不过翻手之间,今天下能与司空相提并论者,唯有西凉马氏,和江东孙氏,辽东一定,自可平定西凉。
只是,北方无水师,若要南下江东,必须度过长江,江东水师霸占长江天险多年,经营颇深,怕是难以在短期内平定江东,”
“那荆州刘表和刘备呢?”曹冲不解地问道,后边此二人戏份也不少呢。
“刘表此人垂垂老矣,不过守家之犬,不足为虑,至于刘备?诩不甚了解,公子似乎对刘备多有了解?”贾诩有些奇怪,曹冲怎么会突然提起刘备。
曹冲一听,立马意识到,他是靠着后世对三国历史的了解提起刘备的。
而眼下实际的情况是,刘备正在四处逃窜,投靠了其他诸侯多次,毫无建树,他对很多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要不也不会被自己老父亲放走。
可能都没有第一个敢称帝的袁术存在感强,还有就是刘备,你投靠就投靠吧,还偏偏要自立小团体,结果去哪都不受待见,一直不被人重视。
“我听父亲说过,他与刘备曾煮酒论英雄,提到天下英雄为家父与刘玄德是也,那刘备以惧怕雷声搪塞了过去,冲只觉得这个刘备怕是不简单,若能得到荆州或者益州,必定潜龙入海,成为大患。”
贾诩一听,眉头一皱,顿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略一思忖,开口分析道:
“益州之地,沃土千里,眼下仅有积弱难反的刘氏宗亲霸占,刘备此人麾下却是猛将如云,若无谋士不足为虑。
若能遇到一个善谋之士,确是一大隐患,一旦让刘备占据益州,将来恐怕会成为三足鼎立之势,平定江东只怕也是遥遥无期了。”
曹冲心下震惊,他只是略微提点了一下,贾诩竟然能猜到以后的天下局势,可怕,他突然对谋士这个职业产生了一丝敬畏。
“那老师,我若向父亲提议攻打益州,先占下益州呢?”
“益州多天险,易守难攻,不可强取,其民间屏却中原多年,孤立一方,民心所向,亦非主公,不可智取。
眼下兵锋不足,今西有凉州马腾马氏一族虎视眈眈,其麾下骑兵无数,若主公带兵倾巢而出,许都危矣,所以益州不可攻。”
“那若是我要离开许都,老师以为去哪个州比较好?”曹冲忽然面色认真地冒出这么个问题。
“嗯?”
贾诩越听越觉得曹冲话里有话,接着试探说道:
“公子为何要离开许都呢?天下之事,自有司空决断,公子只可坐镇后方,学论经治国之道,何以欲去其他州呢?
……
莫非,公子不看好曹司空南下平定江东与荆州刘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