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搂着他的手臂有些僵硬,不太熟练,动作很轻,展靳半阖着眼,在黑暗里,能隐约看见江臣遇闭着的眼帘睫毛轻颤,能明显感觉出他有在紧张。
“不够。”展靳说,“还冷。”
江臣遇又抱紧了些,展靳还是说不够,他的手臂从虚虚的搭在展靳腰上,到紧紧搂住,“行了吗?还冷?”
展靳压着笑音“嗯”了声,揽过江臣遇的肩膀,“不冷了。”
他哪看不出来,江臣遇今晚还是担心他会不高兴,特意来陪他,安慰的方式也很笨拙。
笨拙得可爱。
黑夜里,展靳轻声呢喃了一句,“空调要是天天坏就好了。”
江臣遇反应了两秒,迅升温的面颊被夜色模糊。
“……天气太热的话,也不行啊。”展靳又喃喃道。
感觉到抱着他腰的那只手无意识的开始揪着他衣摆,一紧一松的来回抓,手的主人不吭声的装睡,这装睡装着,也就真睡过去了。
这段时间太累,江臣遇睡得很沉。
展靳低头,鼻尖碰了碰他头,腰间抱着他的手无意识的安抚着拍了他两下。
“睡吧。”展靳低声道,“晚安。”
高三下学期学习任务重,连秦瑞临时抱佛脚派系的人都努力熬夜复习了,好几次靠在课桌上,一脸灵魂出窍整个人被掏空的模样。
课间的教室里,出去透风的学生不多,大家说话也有意的控制着音量。
“靳哥,昨天张哥讲的那道附加题你听懂了吗?”秦瑞撞了一下后桌转过头。
后桌江臣遇手肘撑在桌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后桌的桌子一晃,他身体往下栽去,展靳眼疾手快,伸手托住他的脸,这一脑门栽课桌上,得疼上好几天。
展靳:“哪题?”
秦瑞:“……”
江臣遇没睡饱的皱着眉,一张脸格外的不耐烦。
秦瑞小声的指了指试卷的最后一题,展靳道他把步骤写上给他,秦瑞麻溜的把头转回去了,免得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好歹是一个纯洁的少年。
江臣遇醒了,展靳把手收了回去,江臣遇揉了揉头,看了前面的秦瑞一眼,低声道:“你……偷摸我脸干什么?”
“讲点道理,同桌。”展靳说,“是你脑袋栽我手里。”
江臣遇回味了下展靳这句话,“……摔就摔了,没事,又不疼。”
展靳哼笑着说:“我心疼。”
江臣遇倏地坐直了。
精神了。
江臣遇睡眠不足是常有的事,有时上着课,江臣遇都会眯过去一小会儿,越是到后来,学习氛围压力越大,弥漫着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息。
江臣遇挺累的,一天能吃大半盒的戒烟糖,他没喊过累,他觉着展靳比他更累,不仅自己复习,还要背上他这个包袱,只是展靳从没表现出分毫,江臣遇也没提过这种话。
江臣遇骨子里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对自己狠得下,有一个目标在前面吊着,他就能跟头驴似的闷头往前走,展靳就是吊着他的那根胡萝卜,犹如指路的路标。
他脑子也不笨,很多问题展靳说过一次,他就能记住,展靳也算是明白老吴说他初中成绩不错时的心情了。
学习进度很紧,时间也压缩得很紧,紧到两人都没什么旁的心思,偶尔有一点,亲个嘴洗个澡的功夫,展靳从浴室里出来,江臣遇已经趴床上睡着了。
强压环境对旁人来说或许是难以承受的压力,对展靳而言却是习以为常,自小的家里教育模式深入骨髓,儿时根深蒂固的习惯伴随着他长大,抗压能力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