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望着地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水,然后转身离开餐厅,全程没有抬头。
向斯语走后,程南抓住一直在她睡衣里捣乱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嘴角带笑“被人现,你是不是还挺高兴的”
沈晨夕双眸带着一层水雾,眼角泛红,双唇因为被亲过的原因显得极其饱满红润,她似乎娇软无骨,双臂搭在程南的肩上,闻言一笑,主动垫脚献吻。
外婆还待在养老院不肯这么早回家,平日里为了不让向斯语现她们俩的事,在家一直很克制,又不能把她扔出去,导致沈晨夕心里一直痒痒的,现在被现,她的心反而轻松不少。她不怕向斯语会去跟江毅辰说,毕竟江毅辰早知道了。
程南已经被沈晨夕引诱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了卧室,开始了一番快乐。
什么现不现,随它去吧。
三人每天都窝在家里干着自己的事,办公的办公,画画的画画,写作业的写作业,直到有一天,老街外开了一家花县特产小吃店,程南买了一袋回家,分给家里的沈晨夕和向斯语。
程南“这个现在好少见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也不知道口感跟以前吃的是不是还一样。”
沈晨夕拿起筷子在这袋子里夹起一个,慢慢吃着,软软黏黏的,跟以前她寒暑假来花县住时吃过的口感一样,还没变。
沈晨夕还没比划自己的感受,身旁的向斯语先开口了。
“没变,跟我哥哥以前带我吃的口感”
向斯语声音戛然而止,沙上的程南和沈晨夕呆愣地转头看着紧抿双唇的向斯语。
向斯语有哥哥
客厅异常寂静。
在程南和沈晨夕地注视下,向斯语忍不住地着抖,声音带着颤音“我不是故意隐瞒的那个哥哥是我舅舅的儿子我跟他就小时候见过几面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她母亲去世前千叮嘱万嘱咐,让她千万别说自己还有任何亲戚,这样江毅辰才会收养她,照顾她,没想到,她居然自己说漏嘴了。
向斯语脸色惨白,她怕沈晨夕会告诉江毅辰,然后江毅辰把她送走,把她送到她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哥哥身边。
程南沉默地看着向斯语好一会儿,才严肃着一张脸开口问道“你那个哥哥是你亲哥哥吗叫什么”
向斯语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他是我舅舅家的儿子,我舅妈去世得早,舅舅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去世了,至于我那个表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舅舅的葬礼上”
看向斯语还在抖,程南给向斯语倒了一杯水“别紧张,我们就随便问问。你那个表哥比你大多少”
向斯语摇头“不知道,好像比我大很多很多。”
程南继续问“那你表哥现在去哪了”
向斯语摇头“不知道,妈妈只是在舅舅去世后带我去参加葬礼,结束后又带我离开了。”
程南偏头看了眼沈晨夕,现她比自己还冷静,只是静静地看着向斯语,没什么怒相。
程南望回向斯语,很显然向斯语对她那个表哥不是很熟,也问不出什么,但有一点一直盘旋在程南心里。
程南让自己无限的放柔声音“方便问一下,你的爸爸吗”
向斯语闻言,一下子红了眼眶,声音哽咽道“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现在都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不用程南动手,沈晨夕弯腰在茶几上抽了几张纸给向斯语。向斯语接过,向沈晨夕道谢“谢谢姐姐。”
程南轻声道“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向斯语摇头“没事,南南姐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程南沉默了一下又道“你爸爸是因为什么原因出事的”
向斯语抽了下鼻子“不知道,听说是被淹死的。妈妈从来不让我问,我一问她就哭,我也就没在她面前问过了。”
向斯语边说边抽鼻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程南把向斯语劝好后,向斯语以自己困了想睡觉为由,先回房睡了。
程南看着紧闭的客房门,总感觉心里闷得慌,但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临近小年,程南开着小车载着沈晨夕和向斯语一起去养老院把一直不愿意回家的外婆王翠翠接回家。结果人还没接到,程南就在王翠翠单间的房门口看见了一对中年夫妇,门口的地上散落了一大堆的礼袋。
程南几人的到来引得那一对中年夫妇的回头,看见中年女人那张漂亮很有韵味的脸时,程南猛地攥紧了拳头。
女人看见程南那一刻,忍不住眼眶红,一只手捂住嘴巴,声音颤。
“南南,我是妈妈。我回来找你了”
“妈妈”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程南,那被她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两个字,被翻了出来,遭受烈日的灼烧,遭受心灵情感的鞭笞。
程南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如果忽略她泛起血丝的眼白以及几乎要戳烂手心的五指。
女人保养得很好,穿着一身大衣,长筒高跟靴,卷成波浪的深褐色长,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走出去大部分人都会以为她只有三十,而不是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了。
女人走到程南面前,伸手想要抱住程南,程南下意识后退,避开了女人的拥抱。
女人愣怔住,还没收回双手,就听见程南冷到极点的声音。
“我妈妈凌心月死了,死在了我八岁的时候。”
“所以,你是哪来的妈妈”
凌心月闻言,猛地看向程南冷漠的脸,身子站不稳要往一旁摔去,被一直站在凌心月身后的男人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