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镯子是陌风自己找玉亲手为她打造的,他选的都是上等的暖玉。他以为他这双笨拙的手造不出虞清欢喜欢的玉镯,他以为虞清欢会看不上这不值钱的玉镯,但现在,虞清欢说喜欢。
他心里很暖,似冰封已久的心照射进了一束阳光,暖化了他心里的冰天雪地。
从此一年四季,花开成景。花开四季,终年不败。
陌风笑着,继续做起饭菜。
矮几前,虞清欢坐上榻,陌风和虞泽宇坐两边。
虞泽宇一边吃菜一边看了眼陌风脖子上的红痕问道:“千觞哥哥,你脖子怎么了?怎么还红着?”
陌风被问的一时语塞,他想了想才道了句,“蚊虫叮咬!”
在一旁吃菜的虞清欢偷笑,虞泽宇打破砂锅问到底,“千觞哥哥,冬季好像没有蚊虫吧?你在哪被咬的呀?”
陌风被虞泽宇问的脸微微泛红,虞清欢替陌风解围道:“小宇,今日过完年,你就十五了,复国之路,道阻且长,日后路上所有的艰难险阻,你都要独自面对了。所以,你准备好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了吗?”
虞泽宇的身上有虞国皇族的风骨,在他看来,既然生于皇室,又是他虞清欢的弟弟,他自然要以虞清欢为榜样,虞清欢是他的骄傲,他要向虞清欢看齐。
所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去闯荡生活里的一切难关,他一腔雄心壮志,万丈豪言道:“姐姐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要走这条路,那么前方既使荆棘丛生,我也绝不会轻易放弃。你放心吧,我会复国的,我不会让我姐姐虞清欢失望的。”
虞清欢虽被他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不过心里道了句,孺子可教!
陌风为虞清欢和虞泽宇倒上酒,三人互道新年快乐,还举杯痛饮。
酒酣淋漓后,三人又各自回房梳洗换了身衣裳,便一道出了门。
寒风刺骨,瑞雪纷飞。
丰都的街市里人流如马,人声鼎沸。
万丈高楼拔地起,万家灯火满人间。
旖旎的月色下,丰都之繁华格外耀眼,大街上的走卒贩夫,搭台的戏子,耍杂技的散乐,在街上卖艺的伶人,不胜枚举。
丰都盛世一片花天锦地,鼓乐升平,过往的车辆川流不息。
夜空中绽放着绚丽的烟火,五颜六色,姹紫嫣红,虽千姿百态,但璀璨孤寂。它就如转瞬即逝的昙花一般,美好而短暂。
虞清欢三人路走一半,便碰到了软玉。
软玉拦住三人的去路,他行了一礼,“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虞清欢看了一眼身后的虞泽宇和陌风后,三人才跟着软玉离去。
软玉带三人来到高楼上的一个隔间,从这个隔间开窗往下看是一楼。楼下设有歌台舞榭,歌姬们隔着帘子吟诗唱曲,笙歌奏乐。最大的台面上是一群舞姬。
洞箫幽幽,琵琶声声,合在一起形成一曲音色优美的小调。
台上舞姬应声而起,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一举一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
舞姬有着一副杨柳腰,芙蓉貌,再配上这美轮美奂的舞蹈,引得台下看客纷纷鼓掌称赞。
虞清欢三人进隔间后,软玉便退下了。虞清欢拉着虞泽宇和陌风在帘外吩咐道:“千觞,带着小宇去那边重开隔间。”
陌风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虞清欢看了一眼楼下,那日在帝都欺辱虞君卿的狐栋也在场,他的耳朵还包裹着纱布。都被割了一只耳,却还死性不改的来此寻欢作乐,还真是不怕死啊。他旁边还有一个身穿黄色棉衣,体宽脸圆的男子与他在一起吃酒玩乐。
“千觞,看那边!”
陌风顺着虞清欢那双带着杀戮的眼神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狐栋。
虞清欢解释道:“那个男子叫狐栋,是寒国朝廷命官的儿子。”
陌风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盯着他?”
“何须盯着?我只跟你提个醒。”
陌风明白,提醒就代表这人是虞清欢必杀的人。
陌风微微点头,表示会意。
虞泽宇不懂,便问道:“姐姐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虞清欢凶狠的眼神只在一瞬间变得温柔,她笑道:“没什么,小宇,跟着千觞哥哥去隔壁重开一个隔间,好吗?”
虞泽宇微微点头,“好!”
虞泽宇同意后,陌风带着小宇离去。
虞清欢走进隔间,与沈洛轩对坐。矮几上放着糕点瓜果,热茶蜜饯。
沈洛轩给虞清欢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热茶,沈洛轩笑道:“外面风雪大,你在外面走这么久,一定冷了吧。喝杯茶暖暖身子。”
虞清欢伸手端起茶杯,蜡烛的火光下,衬得虞清欢手腕上的玉镯更为白腻。镯子闪着银光,倒映在沈洛轩漆黑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