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手腕确实属于阿征,可仔细看表带之下,那儿汩汩地,似乎正流着血
他竟然
血液猩红刺目,令观者牙尖泛酸仿佛舌根在刀尖舔舐一般,一时间,无数回忆涌现。那样金贵,那样骄傲,温室里从未受过一点儿苦痛的小少爷,此时此刻手腕处鲜血淋漓,有些地方甚至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已经形成难看的褶皱疤痕。
他究竟在做什么,伤害自己吗有用吗,伤害自己能改变什么吗
“你在哪阿征”
现他试图割腕之后,秦姐姐惊得瞠目捂住嘴巴扶着桌缘站起来,如此极端的做法令她觉得毛骨悚然,她当即回拨了电话,“你不要乱来别乱来我现在就来找你。”
姐姐努力抑制语气里颤抖,让他冷静不要乱来。
但电话里的骆征不仅不疾不徐,没有半分自己荒唐、幼稚不堪的自觉,甚至还得意地笑了出来,
“阿姐是在担心我,对吗”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纠结姐姐是不是担心自己。
除了疯他多半只剩蠢,愚蠢
他笑完又无比笃定地接着说“阿姐在意我,阿姐没有不要我,阿姐没有”他越说越兴奋,越说呼吸越急喘,说到最后他声音压了下去,强忍着泪水
“阿姐,我好疼啊”
秦温喃摔门就走,急的连头都没有扎,妆容只画了一半儿,还穿着拖鞋。
可五楼真的好高好高,她着急下楼的过程还差点摔了跤,手腕在台阶那儿径直蹭破了皮。
“嘶”
她忍着疼,稳住身体接着跑。
出了楼道,路前方的正对面,可她的脚步又因为某个人的出现而硬生生停顿住了。
只见青年手捧蓝色的满天星,就这样遥遥站在路灯下。
天空呈现浓稠的墨蓝色,病态一样的颜色,黄昏星寥寥明灭。戴在她脖子上的项链被夕阳光那么一照,越璀璨,姐姐像被繁星拥趸着。
秦温喃猛地驻足。
那是,贺先生。
心跳扑通扑通,喘息间她居然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她原本的计划是要出门请贺先生吃饭
甚至不久前已经开始着手化妆,换衣服可是这一切突然硬生生被阿征疯狂的举动给搅乱。
阿征在做傻事,他割腕,他寻死,以死相逼
秦温喃觉得快要崩溃了,这难道就是她招惹不成熟弟弟的后果和报应吗该她的。
照片中,阿征手腕处的鲜血过于骇人,秦温喃在见到贺驰亦后,她脑子一热做了个特别不礼貌的决定她直接无视了路对面的贺先生,转而去路口拦出租车。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举止,令贺驰亦脸上的笑意硬生生僵在嘴边。姐姐姐姐为什么无视他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种种疑惑由不得他继续站立原地,他也大步朝姐姐那儿走去。
他跑起来有风,可满天星在他怀里不曾折损半分。
秦温喃焦急地拦截出租,可车车满客。
“姐姐”贺驰亦来到她身畔,没有忽略姐姐微微颤抖的身体。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突然朝他道歉
“抱歉,我今天有急事,我们改天”
太突然了。贺驰亦听到改天二字,蓦地皱起眉,“可姐姐不是答应我,要陪我出去吃饭么”
“吃饭不能去吃饭”女人慌乱地反驳他,或许是措辞又或许是她过于焦急,原本想好好解释的句子听上去却像是贺驰亦单方面的无理取闹。
这好荒谬。
“为什么”贺驰亦不解。
“阿征,阿征他出事了”
“我要去找他,我得去。”
女人疯了一般地嚎啕。
得知真相后,贺驰亦一下子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这算什么晴天霹雳么
他原本想迟些再来的,可当他人在鲜花店精挑细选,被一束天蓝色的满天星惊艳得说不出来话的时候,等一等再去找姐姐的念头直接被截断。
不由分说,直接将那束花买了下来,后续精心包扎,一束璀璨的捧花就这样被拥入怀中。贺驰亦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女人收到捧花的情景。
行动派就是行动派,取到捧花他直接开车过来。
刚刚停好车子,就看见女人急匆匆跑下楼的身影,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