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壮山一块木头掷出来,“陈九强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嘿!好心关心你,你还不要。早跟你说把牛哥儿许给我家小子不就好了,这下子多个傻子儿婿,你真乐意啊?”
“我乐意。我家的事,不用你管!赶紧走赶紧走,你家小子都娶亲了,别来说这些混账话毁我家牛哥儿的名声!”
“走就走!”陈九强是村子里有名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扭头就看到程锋和宋羊,正想着套套近乎,就见宋羊踮着脚冲院子里喊:“壮山叔,我们来了!”
陈壮山连忙走出来,陈九强被他一瞪,灰溜溜地走了。
宋羊问:“壮山叔,他欺负你们呀?”
“哪儿的话。”陈壮山浑不在意:“程小子回来了啊。陈九强就是爱说屁话,不用搭理他。你们是来看牛哥儿和大力吧?”
“壮山叔,多谢你们救了宋羊。”程锋将礼物递上,陈壮山看那红漆礼盒就知道东西不便宜,赶紧推了:“你俩真是的,拿回去拿回去。”
“壮山叔,这是谢礼,救命的恩情无以为报。”
“昨儿你都给了银子了。”陈壮山坚持不肯要,“这样吧,是大力那小子救的人,你们把东西给他吧。”
三人往里走,陈壮山知道宋羊遇险的事情不能往外说,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误会呢,但还是问了一句:“程小子,害羊哥儿的那人。。。。。。?”
“已经处理了。”程锋简洁道。
“那就好。”陈壮山闻言,便没有多问了,只是说:“程小子你得好好保护羊哥儿,现在家家户户都要猫冬了,你别往外跑了,啥生意都比不过家人不是?”
程锋连声应是。
进了堂屋,就看到陈牛儿在逗陈大力玩,拿着木块骗他咬,陈壮山看了骂他:“捉弄人做什么?你敢这样捉弄你娘试试。”
陈牛儿连忙背起手,笑嘻嘻地凑近宋羊:“羊哥儿,你们来啦。”
宋羊帮他解围,只字不提他背在身后的东西,程锋把礼盒放到陈大力面前,言辞恳切地答谢了一番,但陈大力充耳不闻,两只眼睛只看着陈牛儿。
“他这是?”宋羊讶然。
“彻底傻了。”陈牛儿叹气,“怨我。”
“不怨你,要怨也是怨我。”
程锋不愿意听他俩怨来怨去,“我会请林大夫尽快过来一趟的。这类疾症我以前有所耳闻,一般是突的、暂时的,能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啊。”陈壮山有些遗憾。
陈牛儿起身去给众人倒茶水,程锋一边和陈壮山说话,一边留神观察陈大力,忽而见陈大力涣散茫然的眼神一凛,锐利无比地看向外面,程锋警觉,手刚摁上腰间的软剑,陈大力就身形一掠冲了出去——
陈牛儿端着三碗茶水出来,他光顾着不让水洒了,没留意脚下踩到一根小圆木棍,呼啦往后仰倒,危急之中,陈牛儿挥他的平衡感,硬是抬高了手稳住了身子,直起了腰。可陈大力也已经冲到了近前要扶他,陈牛儿手中的碗楞是撞上了陈大力的头,从宋羊等人的角度看更像是陈大力自己撞上去的。
陈牛儿听见一声闷响,然后就看到手里的碗裂开来,茶水淌了他一手。
陈大力张了张嘴,两眼一翻,又一次晕了过去。
陈牛儿欲哭无泪地抱着人:“爹,我跟他八字不合吧?”
宋羊也恍恍惚惚:“绝了绝了。。。。。。”
陈家这边兵荒马乱,五百公里外的黄与义也刚看了一场热闹。
扬城最大的制灯人家姓柳,制灯的手艺传承近百年了,如今也是扬城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家族越大,尔虞我诈也越多,今儿个的热闹,是柳家将三房的嫡长子柳不温扫地出门。
黄与义向旁人打听,凑热闹都爱说道,便告诉黄与义,扬城每年都会办灯节,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整整半个月都是灯展,而柳家子弟为了能在灯展脱颖而出,早三个月就会开始准备。柳家还在族内进行选拔比赛,最优的花灯设计能得到灯展最中心的展位,而这柳不温,听说是窃取了别人的设计,才被赶出了家门。
窃取设计这种事,最让手艺人不齿。但这样把嫡长子赶出家门了?黄与义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柳不温大声辩斥,是柳家大房倒打一耙,回应他的则是柳家下人的一顿拳脚和辱骂。
当晚,黄与义在小酒馆里见到烂醉如泥的柳不温,借着醉意,柳不温吐露,他手艺极佳却不擅长设计,他制作的那份灯品,原设计是他已逝的父母,但现在柳家大房窃取设计、还泼他污水,他无父无母,凭借手艺才走到今天,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我、我就想给我爹我娘报仇,让他们在天之灵,能看到儿子争气。可是我没用啊——”柳不温抱着酒瓶子哭起来。
黄与义问他:“柳公子想不想在灯节惊艳亮相、力压众人?”据他所知,除了柳家,所有制灯的人家都是可以参展的。
“可是、可是我哪有设计的本事啊?”
“不知柳公子可否听过匠心坊?”
柳不温抬起醉朦朦难过的眼睛:“那个卖图纸的?”
“正是。”黄与义笑着抚须。匠心坊声名鹊起,神秘的背后人更引起各方猜测,但他家公子不方便暴露身份,正以制图师“有角先生”的名号活动,先前那些小工具的热度渐渐褪去,黄与义正愁怎么给公子打响名声呢,这不,机会这不就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