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宋羊在他转身后又想起来,“赵锦润也看到了那把短刀,没关系吧?”
“没事,你睡一觉吧。”
出了后院,卓夏立刻冒出来,程锋叮嘱他:“保护好宋羊。”
“属下遵命!”
然后程锋才让侍从推着他,慢悠悠地去了书房。
赵锦润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下人上的茶他喝了一口就不在碰,嫌弃味道不够柔和。
他暗自腹诽,呈胜镖局的当家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江湖人士,居然这么给他冷脸。回头要是知道了本世子的身份,吓不死他!
赵锦润自以为隐瞒了身份,殊不知程锋连他这几日去过哪儿都一清二楚。他心里嘀咕一番,又琢磨起宋羊来,实在是好像那个家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赵公子,久等了。”程锋不急不慢地出现,卓春接过推轮椅的任务,把程锋推到主位上,然后尽职尽责地立在一旁当阴影。
“程公子,不知尊夫郎腹痛可好些了?”
“好多了,不劳赵公子记挂。”
赵锦润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言冷语,但还是想多接触一下宋羊:“本公子虽然是一届商流,随着商队走南闯北,商队中有一医术高明的医士,可以为尊夫郎诊治一番。”
赵锦润如此殷切,程锋的疑虑越深,若赵锦润只是觊觎宋羊,程锋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但若真是因为宋羊与赵锦润认识的某个人相似呢?以赵锦润的身份,能让他如此上心的那位人物,会是谁?
程锋语气稍好些:“庄内常备大夫,多谢赵公子美意。赵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请镖。呈胜镖局名满天下,没有失过一镖,把东西交给你们最是放心不过。”赵锦润天生笑眼,看人时像用眼睛与之诉说什么,“一来是为了请镖,二来嘛——听说呈胜镖局的当家人风姿卓越,但从未有人见过真容,本公子生平没什么爱好,就爱看美人,也对程公子好奇得紧。”
卓春面皮一绷,差不点要怀疑赵世子要勾引他们主子了。
程锋面无表情:“程某不爱抛头露面,样貌也平平,都是外头误传罢了。”
赵锦润很不赞同:“程公子不要妄自菲薄,我看程公子的样貌是顶好的!剑眉星目,朗朗君子,就是这胡子不太合适。”
程锋嘴角一抽,他的胡子是怎么了?
“闲话不多说,还请赵公子说说走镖的事吧,是物镖还是人身镖?”
“皆非!本公子想请‘银镖’。”
程锋眼睛一眯,心里生出一个想法。他不动声色地:“银镖?”
“本公子要做票号生意,手上有一笔现银要运走,但又听说此地多山匪,这才上门请镖,请程公子予我二十位镖师。”
“二十位镖师可足够?赵公子要运多少银子?”
赵锦润托着下巴琢磨了下,“二十万两吧。”
程锋嘴角一抽,一位镖师看管一万两?“那二十位镖师或许不太够。”
“无妨,”我手下也有十来个习武之人,能省一笔人头费就省一笔吧。”赵锦润装出心疼钱的样子。
“请问送往何处?”
“习州。”
程锋提议:“那不妨走水路,安全些。”
“不用,走6路!”赵锦润风骚一笑,“本公子晕船。”
雇佣二十镖师护送二十万两雪花银从山匪眼皮子底下过,这是生怕不被抢吧?程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稍一思索,程锋就应允了。
“卓春,取镖单来。敢问赵公子,什么时候起镖合适?”
“当然是越快越好。”
“没问题。”程锋利落地写好镖单,与赵锦润签字画押,“赵公子留个地方,我赠赵公子五位镖师,二十五位镖师明日午时到位。”
“好!”赵锦润眼睛一亮,收了镖单,兴致昂扬地离开了。
卓春不解,“主子,这单……”
“这二十五人全都挑行伍出身,多带两个趟子手,让左一做镖头。”
左一便是程锋手中那只特殊精锐的头号,卓春一惊:“这趟镖很凶险不成?”
程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这赵世子的目标是山匪,他是想拿咱们的人当诱饵。通知下去,此镖明面上为银镖,实为人身镖,千万不可让赵世子出事。”
卓春沉吟,“不妨就用上个月的那支镖队。”上个月他们现知府对一批运往龙王庙的石料尤其重视,便组建了一支队伍假扮山匪,打算把石料劫来查一查,没想到遇上了真山匪,被对方先下手为强了。
卓春躬身:“也好让他们将功折罪。”
听出卓春在为手下求情,程锋点头:“以查探为主,尤其是那批被劫走的石料的下落。”
“属下领命!”
卓春退下后,程锋把关于山匪的情报都挑出来看了一遍。
这批山匪是前年闹旱灾时滋生的,大多是逃到霁州地界的流民,没有人组织领导,凭借人多抢了些财物,然后占据了两座山头,展到现在已然有了规模,近两次的行动更是快隐秘、训练有素,像有人在背后指点。
霁州地界这么大的匪患,知府徐巧不可能坐视不管,但次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赵世子突然离京,不会是来剿匪的吧?
程锋随即否定自己,赵锦润那个绣花枕头要真是被派来剿匪的,旼帝怕是病得糊涂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