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她不能挠,等真的全身皮肤溃烂流脓了,就更加治不好了,她让那两个护军要来一些冰块给她,她每日泡在冰块里才有所纾解身上奇痒无比的痛苦。
她不让念春他们靠近,她都这样了,他们传染上也会这样,这种痛苦,她一人经历就好。
泡在冰块里的她是又冷又热,有时候人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当她意识到自己撑不
住时,她才从冰块里出来。
她还高烧不退,退烧汤药每日喝两碗,可她依旧被烧得意识模糊,每当她觉得自己很可能就这样彻底睡过去时,她又突然惊醒,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想起胤禑胤禄两个孩子。
她若是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就这样反反复复,过去了十天,这十天好像是她最难受的十天,她都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还是将自己手臂上的皮肤挠伤一片,当她意识清楚时,看到自己挠的那一片红痕,甚至都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挠的。
周太医给她祛疤膏涂抹,那些红痕才稍微褪一些。
许是最难受的日子过去了,她之后就没那么难受了,缓过来了,连周太医说她脉象平稳一些,也可能是周太医一直不吝啬往她身上砸药吧,各种药让她吃了,若是换成普通人,未必能这么幸运,有太医时刻看着,也有珍贵的药吃。
折腾一回,她自己也瘦了一圈,不过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好转,那种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过去了,连身上的烧都退了一些。
她们在宫外,也不知道宫里的情况如何。
“小主,该用膳了。()”
放那吧。?[(()”
王秀花把念春准备好的膳食端进来,慢慢吃掉一半。
“小主,你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
王秀花跟念春隔着门说话。
“奴婢听周太医说宫里的十一阿哥也染上疫病了。”
王秀花挑眉,十一阿哥?十一阿哥好像是宜妃的孩子,年纪应该不大,十来岁。
“十一阿哥病得严重?”
“听说很严重。”
十来岁的孩子身子应该还行,她觉得自己是撑过来了,身上多了一些抓痕与伤疤,十一阿哥应该也能撑过去吧,只要不是胤禑胤禄染疫,她顶多只是感慨一声他们的不幸,更多的情绪就没有了。
“小主,奴婢好像忘了药还在煎着,可不能焦了,奴婢去看看火。”
王秀花难得笑了笑,能想象到念春急着跑开去看火的样子,她吃饱后便放下碗筷了。
又过了两日,她身子的确在好转,前几天她还浑身无力,痛苦难耐,这一天,她觉得她恢复些许,至少有精神坐一会了,而不是只想昏睡。
周太医过来给她把脉时,也有惊奇地看着她,“贵人小主,微臣觉得小主快病愈了。”
“真的吗?”
“小主脉象真的平稳许多,小主身上的红疹也淡了不少,今日也没有发烧了。”
“有没有其他人也病愈了?”
“好像是有的,有些人已经病愈了,跟常人无异,太医院那边研发出新的药方,对时疫有些作用,能让病情没有恶化下去。”
“那是不是疫情很快就消失了?”
“这个微臣无法预估,目前染疫的人已经蔓延至整个京城,内外城都有,人数太多,就怕病愈了,也有可能重新被感染,不知道它能不能二次感
()染,病愈的人终究是少数,十一阿哥就没能撑过去。”
王秀花一愣,诧异道:“十一阿哥薨了?”
“是,昨日的事。”
“十一阿哥病了多久?”王秀花记得念春跟她说的时候还是前两日的事,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薨了。
“十几天,微臣也是听太医院的人说的,因是特殊时期,丧事从简。”
王秀花叹口气,十几天就薨了,怕是这病情来势汹汹吧,本以为十几岁的孩子身子康健一些,没想到还是没能撑过去。
“宫里的刘庶妃生了没有?”
王秀花晓得周太医每隔一日都要回太医院抓药,太医院那边消息肯定灵通,数一数日子,刘庶妃应该快生了。
“生了,生了一个小格格,前几天生的,母女平安。”
周太医年轻,加上密贵人本身没有太多主子的架子,人很好相处,他说话也就随意一些,也不介意告诉她一些宫里的消息。
密贵人还是幸运的,她还是撑过来了,有很多人没从这次疫病中撑过去,皇上对密贵人上心,珍贵的药材也不吝于用在密贵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