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抬下巴“她不吃韭菜,给我
吧。”
金临动作一僵,后面的话显然是说与观亭月听的。
她立刻却之不恭地转赠,“不好意思,我的确不爱吃韭菜。”
无论燕山是怎么想的,对桌的三哥见状,心潮十分澎湃,在暗处给他比了个拇指干得好
燕山“”
金大少爷瞧着非常受挫,连神采也淡去几分,“原来观姑娘不喜欢这个。”
他那双星目变幻莫测,当下便由晴转雨,流露出十二万分的内疚,“唉,都是我的倏忽,没能弄清你的口味。”
观亭月实在不曾遇到过如此客气的人,连忙宽慰“无妨,我其实只是偶尔不吃。”
“今天的菜,金少爷已经很费心了,不必事事周全。”
“嗯。”年轻的公子认真点头,“此番置办得仓促,下次我一定用心准备。”
观行云夹着一块酥肉,半天未下口,看得叹为观止。
这都能反客为主,连“下一次”的理由都找好了。
他手段果然很高
观行云狠狠地咀嚼着食物,盘算着要如何反击。
燕山并没他那么多的感慨,虽然明白观亭月说“只是偶尔不吃”仅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可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
一桌菜吃得风起云涌,唯有角落里的观天寒无知无觉,仍在满腹悲伤地埋头扒饭。
酒宴结束后,天色早就全黑了。
四下6续走过府上巡夜的侍卫,灯火从镂空的墙窗明暗不定的照进来。夜里的守备要比白日森严得多。
观亭月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东厢,金临亲自给她带路。
毕竟两人之间牵连着一纸婚约,在律法上与真正的夫妻也就剩婚礼和洞房这两个仪式尽管她的那份婚书,八百年前便不知丢哪儿去了。
现下金大公子要送,纵然是独处,依旧在情理之中。
“山庄很大对吧”见观亭月在瞧曲径旁的翠竹,金临温煦地问道。
“嗯。”她伸手随意撩了几片叶子,“就是冬天风大,冷了一点。”
“金家在江南也有几处庄子。”
他接话接得不着痕迹,“依山傍水的,四季如春的,或是避世清幽的你若喜欢,届时可以搬去那里住。或者有别的什么想去的地方,
你提前告诉我,金家不缺银子的。”
观亭月何等聪明,立时便听出言外之意。
她并未答应,也没有拒绝,反而轻飘飘地问“你们眼下和朝廷搞得这样僵,那些家业,还护得住吗”
金临垂眸一笑,“你原来在担心这个”
“这些不过是小事情。的确,落草为寇之举是有点冒险了,但以金家在朝里的人脉和势力,倒不至于落得门庭败落的下场,否则便不会派人来谈招安。你尽管放心,二舅哥他”
他无端停顿了片刻,“他只是因为伤心我姐姐的事,等过几天怒气消了,会同意的。”
观亭月“你就这么肯定”
“被官府四处通缉对我有什么好处”金临扬了下眉毛,“金家在江湖上有数百年积攒的名望,又背靠朝廷做靠山,还不必插手那么多的阴谋阳谋,是是非非,这太平日子寻常人可是求都求不来。”
他言至于此,话锋蓦地一转,“好比那位燕大人,嗯据说他是武将出身,西北边陲有名的安定侯对吗”
金临的语气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外姓侯爵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今上也就是给他个头衔,叫他踏踏实实地守在边境。周遭不定安插了多少眼线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得伤筋动骨一番。”
观亭月从容自若的表情终于细微地起了些变化。
而他仍在说“讲得难听些,是皇帝养的恶犬,让咬谁便咬谁,却未必握得多少实权。终日还要在苦寒之地日晒雨淋,北部的后元隔三差五南下打秋风,每年大小战事不断,哪里算什么安稳生活,恐怕性命都是悬在腰间,朝不保夕吧”
她的脚步停滞在紫藤花架下,金临径自走了一段,才不解地回头。
“金大公子。”观亭月唇边虽然含笑,眼风却比此前要凌厉冰冷得多,“抱歉,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说燕山。”
他怔了一怔。
不等金临再有什么解释,视线里的女子身形一闪,眨眼间已与之擦肩而过,“失陪了。”
“余下的路,我一个人走可以。”
金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