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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至今仍旧不知道王惩是蝉,还是孙家人是蝉。
但毫无疑问的是陈戈徒是那只黄雀。
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宛若随意拨弄的玩物,只等着腻了就随手推掉那层层垒起来的高塔。
至于下面压的是谁,压死的又是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孙家自这场风波之后就从上城退场了,不,也还没完全退场,还守着那点残垣断壁苦苦挣扎,被不少人看笑话。
以前的他们有多盛极一时,骄傲自满,现在就有多狼狈不堪。
而更多的人也通过这件事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上三家始终是上三家。
——
陈戈徒踩上沙滩的时候,王惩正一个人站在岸边抽烟。
海风呼啸而过,烟灰都来不及升起就被湮灭,只有在西边沉下的落日中映出了星点火光。
王惩也不是个好烟好酒的人,但今天他这支烟却抽的格外的凶。
陈戈徒只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在云层投射出的光影里,他那张冷白的脸被冠以鲜少的温度,透着一股暖色。
但他立体的五官依旧冷漠锋锐,连被风吹散的发都没能打乱他的气场。
王惩转过身,掐灭手里的烟,大步走到他面前,用一种讽刺包裹着怒火的眼神看着他。
“陈戈徒,你真是厉害啊,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开心!”
他伸出手揪住了他的领口,这次王惩成功了,狠狠的将陈戈徒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陈戈徒垂下眼,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手镯,挑起眉,以一种冷淡又别样的神色看了他一眼。
王惩指尖一抖,眼神忍不住有些闪烁,可随即怒气让他直视着陈戈徒的双眼,并用一种不输于他的气势与他对抗。
干预电流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在这股细微的电流流窜到陈戈徒的指尖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惊讶。
3344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他很生气,是真的
陈戈徒一点一点地掰开了王惩的手,并整理好了泛起褶皱的领口。
他冷静地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王惩被他冷静的态度刺激的眼睛发红,一脸凶狠地问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人当傻子玩,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看我们……”
他说不出狗咬狗那个词,虽然他觉得在陈戈徒的眼里这个形容最贴切,但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样起码让他看起来还不算输的太难看。
王惩咬紧了牙根,眼神阴冷,“是你故意在拍卖场把地皮的价炒高,又故意让我和孙家对上,这样就没人敢和孙家合作,你顺势可以接手,后面的一切也就都在你的掌控当中。”
陈戈徒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看着他那双因为怒气而瞪圆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王惩忍不住一噎。
他都知道,却还是像个傻子一样供陈戈徒玩乐。
“可我当时让你不要掺和进来!”
“我有向你承诺过吗。”
“……”
面对陈戈徒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王惩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觉得冰冷的海风穿透了他的心脏。
他在难过
干预电流变成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陈戈徒垂下眼,眸色晦暗,像漆黑的洞穴一样深不见底。
他不是一个容易失态的人,所以因他而产生的干预电流不多,大多数是由情绪失控的王惩来触发。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股电流就消失了。
哪怕后来王惩还是会用一种凶狠的态度对待他,却仅仅是一个带血的吻就替代了这股电流。
看着对面站在余晖中的身影,他向前走了一步,王惩却后退了。
他眸色微闪,继续向前,王惩继续后退,一路走到了靠近海面的岸边,被翻腾的浪花打湿了鞋面。
陈戈徒并未停下脚步,他面色冷静地看着王惩,步伐稳健,姿态闲散,却在无形中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向王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