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留下一句话,宋子闻顺着梯子往下爬,最后两阶时他直接咚一声跳了下去,可见其心情之急切。
短暂离开别人视线的瞬间,宋子闻的面孔剧烈的扭曲,像是经历什么极其复杂的心理挣扎。
这是他异母同胞的亲弟弟啊!从来相信他,听他的话……
然而,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没有进屋,宋子闻的挣扎就化成了冷漠,他漆黑的冷眸中凝结着冰霜,阴暗漠然的想法充斥在心头。
我没错,得到必然要付出,凡事都需代价!
弟弟,为了家族牺牲,你也是会自愿的吧。
对!无毒不丈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说服了自己,轻易碾灭了那些挣扎犹豫,进门的瞬间,宋子闻脸上的神色切换成了满脸担忧,焦虑的表情和冷漠的心思形成了割裂的对比。
大厅里。
秋月柔用药水给宋子清的擦伤的伤口清创,然后用一块木板代替夹板固定手臂,最后再用纱布层层包裹,池鱼在旁边不时搭把手。
望着宋子清额上多到不正常的汗珠,池鱼垂眸,目光在他手臂处流连。
池鱼总感觉,有污秽的紫光在伤口处闪烁,细细观察时却又消失不见。
说不出到底是不是错觉,但事情不像是意外。
手腕上的镯子没有提示她有危险,第六感却在疯狂闪烁。
一定有问题,池鱼星眸暗下来,审视的目光静默的从侧面打量着宋子闻。
总是他啊……
晚饭吃的寂静无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再美味的饭菜都味同嚼蜡,谁的脸色也称不上好看。
一向安静没什么存在感的苏泊舟环视一圈,对众人提议道:“这几天频频出事,这地方不太适合久留,今天大家都累了,明日我们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对,早该走了!”柳绯雨第一个投赞成票,在这边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眼睛还出了问题,于是愤愤不平道:“我要回家,子闻哥,我眼睛越来越痛了,走的时候你背我好吗?”
不在意她的矫情,池鱼耳尖一竖,思量起了这个痛字。
柳绯雨那得了“紫内障”的一只眼睛很疼吗?可昨天还没有这样。
宋子清骨折的手臂也很疼啊,据池鱼的了解,身为一名体育生,他向来耐操耐练,是个很能忍痛的人,他现在都痛得面孔扭曲,可见程度不轻。
所以说,这种紫色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池鱼一边思索,一边听几人商量明天到底要不要离开。
……
结果丝毫没出她意料。
伤员,弱者,气候,数百公里的无人区道路,补给不足,种种因素都在制约着他们。
宋子闻最后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我真不该带大家来这里,还是等吧,等救援,至少有一瓦遮身,至少不愁吃喝。”
“大哥,不怪你,你也是好意。”宋子清仍旧一脸痛色,似乎时间推移,伤口并没有好受一些,他强撑着安慰兄长,“我们在这等救援,大家都小心些,不做危险的事情就不会出事。”
真的是这样吗?
池鱼看着心思纯澈的过分的宋子清,转了转手腕上的黑血玉镯,没有再说什么。
桌子对面是亲兄弟,是认识很久的好朋友兼创业伙伴,是对她看不顺眼的爱慕者。
就算有问题,他们会相信谁?
池鱼并不需要这些人的认可,但是她能够确定,自己并不会被绝对信任。
……
夜,风萧萧,雨沥沥。
暴雨雷鸣,每个人的房间都是一座孤岛,插上锁扣之后便可以尽情的肆意妄为,连声音都传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