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床边,半垂着黑眸,用一种狂喜与贪婪混合的眼神注视着床上的人。
良久,才有一点点庆幸,在眸底划过。
强烈的执念,让他附身的红绳在没被任何人现的情况下,伴随着浓郁血腥味出现在池鱼的手腕上。
他不肯就这样死去,把到手的幸福拱手让给别人!
——
午夜十二点的至暗时刻,男人凝聚出了身体,亦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故渊,是只属于池鱼的故渊,是和池鱼青梅竹马,一起在孤儿院里野蛮生长,长大后又相知相许互许终身的故渊。
他怎么能够忘记呢!
白天到此时生的事情在脑海里划过,故渊冷着脸,极为嫌弃的挥开一些碍眼的黑雾。
它们停在床上,钻进被子里缠绕着人四肢,恋恋不舍的不肯离开。
非得他动手驱赶才行!
故渊不承认白天那道愚蠢的黑雾聚集的影子是自己。
做事不带脑子,又是摸腰,又是吓唬司机,那么蠢!如果不是小鱼在生病没有注意到的话,就要吓到她了……
故渊迈步往前,脚步落地无声,直到膝盖抵到床沿,这才单膝跪到床上,更靠近了许多。
他一只手撑在枕头边上,俯身下去,用不停逸散着黑雾的躯体密密实实的笼罩住床上的人。
这种姿态,既是保护,又是禁锢。
故渊的额头几乎要贴着池鱼的额头,保持着这种极近的距离,他眼也不眨的看着她。
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特意侧躺着保护额上的伤口,整个人可怜兮兮的,还不时皱着眉,仿佛时时刻刻需要着他的保护。
离开一分钟都不可以!
不!他不会放心的!
他的小鱼那样娇弱,一辆疾驰的货车就可以夺走她的生命,让她受到莫大的伤害和疼痛,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
真的,很疼……
若是今天他不在,那么……
绝!对!不!可!以!
故渊想起,床上的小姑娘有一次在外面受了伤,他也曾强硬的把她关在家中,一步也不让她离开,不允许她落入别人的视线。
很过分!可是,他的小鱼笑着纵容了他强盛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所以,这样也可以的,她不会生气……
身为人类时那些理智的束缚,薄的像是一张纸片,没有任何阻挡的作用,故渊轻而易举的做出了决定。
整个人爬上床铺,隔着被子牢牢将人揽入怀中,故渊用下巴亲昵的蹭着她的顶。
“小鱼,你也是愿意的吧,不要再出门,外面,很危险……”
故渊无声开口,黝黑眼眸里不知何时染上了重重血色,两颗血红的瞳仁浮起,格外深重的颜色叠加,混合成浓郁的混乱的暗红,不时有光影变化,终于能够印出人影来。
这双眼可怖又极为瘆人,却只垂头专注的盯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池鱼经过大半个晚上的休息,脸色好看不少,不再像那会儿那样虚弱疲惫,没有血色的唇瓣也变得粉嫩了很多。
故渊浑然不知自己的变化,把手贴了上去,心想……他的小鱼,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好想咬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