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越望着他,“寂玉陷害与你,我不知。但我知晓你年少,年少时误把敬佩与依赖当□□慕之事常有,我不希望你拘泥于此。”
他道:“况且我知晓有事生时,你已被定了罪,便想着与其让你留在神居地耿耿于怀一生,倒不如离开,去做个城主,带着你的城民好好历练,”
怀易眼神瞬间暗淡,低声道:“神主当真……心中无我,那万年时光又何必待我如此好……”他自嘲地笑了笑,“惹我徒增烦恼。”
神越叹息。
“最后一只重明鸟啊……我若不待你好,又有谁能照料你。”他眼神平静无波,却透出一丝悲悯。
世人皆知重明鸟消亡,可谁能知重明鸟族长最后离世之际,尽力保下的是一只刚化形于世,哭唧唧捡别人垃圾吃的重明幼鸟。
怀易还想再说什么,神越打断他:“此事你不必再掺和,日后寂玉再找你便不要在见,就当未知晓过一切。”
“我怎么能当不知道!”怀易情急起身,嗓音止不住大了些,“寂玉如今居心不良,分明是想害您……”
话说一半,怀易视线触及神越握盏倒茶的手腕上,白皙修长,他脑子里乍然想起前些日子寂玉来寻他,随口说的几句话。
神居地……少主……
被咬伤。
寂玉恨他占了神主大半时间,设计害他是情有可原,可寂玉向来一心一意对待神主,敬重有加从无违背,又怎会轻易生起反叛之心,分明别有缘由……不对,肯定别有缘由!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怀易几近崩溃,“神主,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你有事瞒我!”
神越叹道:“你太吵了。”
重明鸟本体叫声比凤凰要清亮些,没想到人身也能如此吵闹,摆摆手一道神息裹住了怀易,拂袖一推,眨眼间怀易面前的景色就从神居地后院,变成了他枯燥乏味的城主府。
又一道光泽掠过,怀易摸了摸喉间,清晰感觉到禁言术锁住了方才他与神越交谈时得知的信息,这些话从此不能以任何方式被透露出来。
或许神越答应见他一面,本就不为了他口中所谓的信息,而是为了借此机会给他下禁言术。
怀易眼中浮出血丝,怒气令他周身漫出一丝重明鸟本体的红光,一掌拍出面前亭子在灵风下炸成四分五裂。
好好好。
都不和他说,那他自己查!
……
一盏热茶从烧开到放置慢慢变凉,寂玉才出现在庭院内,来到神越身前面无表情道:“神主。”
神越没看他一眼,只抬眸将视线放到略显昏暗的天空,轻声道:“我们多久没下过棋了。”
云层滚动,似有降雨之相,神越收回目光,拂袖逐亘出现在桌上,他道:“来下一局。”
寂玉沉默着坐到神越对面,执起白子。
二人相顾无言,只剩一黑一白棋子在逐亘盘面落下,每落一字,星辰便亮一亮,神越道:“半年以来,查到了什么。”
寂玉摇沉声:“烛龙声称鲛珠早在百年前就被吞吃了,线索断在此处,我便去了凤凰一族遗址查找线索,山中梧桐树已尽数烧毁,没有神树净化,如今凤凰遗址整座山都被浊气包围了。”
顿了顿,他道:“……顺着浊气源头,我又去了人间,觉人间浊气比千年前还要重上许多,神族已自顾不暇,人间有荒芜之相,各路神庙兴起,因此偶然听说一桩千年前旧闻,说是将军战死,夫人哀恸泪化双珠,庇佑国泰民安千年。”
神越应声,“后来呢。”
寂玉道:“泪化双珠,自然就是鲛人族,我便去寻鲛人皇,鲛人皇声称鲛珠当年本是双珠,一枚赠与我,另一枚原是要留着做念想,放在宝室中一向无事,谁知百年前忽然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被谁盗走的。”
闻言,神越轻描淡写道:“也就是说,线索断了。”他抬眼看着寂玉,眸色平常忽然道:“你多久没回九尾了。”
话音刚落,寂玉神色一顿,敛眸道:“三万年有余。”
“原来这般久了……”神越轻声道:“那便放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