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往里又逐渐收拢,但至少有两人款,不用担心会有人卡住,所以就换了小哑巴在最前面走,胖子跟在他后面。
裂缝深处不停有热风吹出来,里面深不见底,也不知道到底通往何方。
换作以前,我很难想象我们会在一条根本不知道终点的山体裂缝中前进,这样做的风险很大。
但小哑巴他们看起来全都对这条路很有信心,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柳在走进来之后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接下来的路程十分枯燥,我们打着手电在漆黑幽深的山体裂缝中行进了两天一夜。
没错,就是两天一夜。要不是随身带着手表可以计时,我几乎要在无尽幽暗的缝隙中迷失。
前面的几个人像吃了哑巴药一样,一路上几乎不说话,偶尔说话也只是回应我的提问。
其实走到第一天夜里时我就已经提出质疑了:“我想知道我们到底再往哪里走,这条路还有多远?”
这是一条山体裂缝,而且坡度是一直向下的,如果不是我前面一直亮着他们的手电光,我继续以为自己是在走黄泉路。
但环境的压抑还不是最令人窒息的,更恐怖的是深入这条裂缝半天之后,胖子和吴邪他们忽然开始不说话了。
小哑巴和张柳一路上话都不多,但胖子和吴邪的聊天从来都没有停下过,突然这样沉默下来,实在是显得有些诡异。
更诡异的是,我现他们一直在悄悄用那种我听不懂的密语交流。
“大概还有半天就到了,繁星,你别着急,哥儿几个肯定不会坑你的。”
我捏着小哑巴的手,试图以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确认他是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而不是地底归来的阴灵。
毕竟我清晰的记得那场怪异的梦境,也许我根本就没有从那场幻觉里醒过来呢?也许我现在还是在梦里,而眼前这几个人就是带我前往地狱的恶鬼呢?
“你们确定,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条裂缝的尽头吗?”
“当然了,繁星,你不相信我们也要相信小哥不是,那字画是他破解出来的。再说了,如果有问题小哥也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我不厌其烦地提问,吴邪和胖子总能三两句将我的问题化解,但始终不曾触及重点。
我不会怀疑小哑巴,我只是在怀疑自己。
尚且深处梦境中的这种怀疑一旦出现,我就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了。
偏偏吴邪和胖子他们还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用我听不懂的暗语交流,这让我心中的安全感更是径直下降。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才被我破解,一夜难以安眠的我在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直截了当地说破了我的疑虑。
“为什么深入这条裂缝之后,你们就开始用暗语交流了,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我的?”
我紧紧盯着小哑巴的眼睛,虽然暗语是吴邪和胖子在打,但我知道小哑巴也能听懂,而且偶尔也会以自己的方式给出回应,比如突然的停顿手势,比如回头一个眼神。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小哑巴的各种神情变化了,我连他嘴角上翘一丝一毫都能感觉到,更别提在这种环境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样明显。
吴邪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直接了当地戳破他们之间的小勾当,也许之前他的认知中,我一直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从来不会给别人难堪。
但这次即便是要让大家尴尬,我也不得不问了。
胖子先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不是解释,而是否认:“繁星,你看错了吧,我们哪儿有用什么暗语交流?胖爷我没什么文化,可不会那些个电视剧里的宙斯密码什么的。”
这话虽然是否认,但也基本等于变相的承认了。
我没说话,手指在石头上敲击了一串摩斯密码,意思是:“我想听实话。否则我现在就调头回去,你们清楚,你们拦不住我。”
这算得上是一种威胁,即使我打不过小哑巴,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这几个大男人想对我用强也是很难的。
如此封闭的空间,我只需要小小一撮药粉就能把他们全干趴下,这里面除了小哑巴没有人能在我下手之前拦住我。
但小哑巴也不可能预判我的所有动作,没有人知道我放在口袋里的左手现在是不是已经握着一瓶药粉了。
胖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我知道他懂摩斯密码,小哑巴他们也都听得懂。
良久之后,吴邪选择举起双手投降:“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了小姑奶奶,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虽然从辈分上讲吴邪叫我小姑奶奶的确没有错,但毕竟我的外貌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所以这小子很少这样叫我,只有在正经求饶时才会做低伏小。
我点点头示意他讲,这才知道了原来他们也不确定这条通道到底能不能通向我们的目的地。
而且根据预估,他们原本以为只要半天的时间都能走出裂缝的,但是没想到前面仍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种出乎意料一直持续到第一天晚上,我们还是没有走出裂缝,吴邪和胖子心里已经没有底了。
最后是小哑巴出声稳住了他们,我们这才继续了后面的路程。
“事情就是这样,繁星,我保证我们没有隐瞒你,这地方我们也是第一次来,真不知道这条路靠谱不靠谱。别说你走的瘆得慌,我们哥儿几个心里也没底。”
我知道吴邪没有说谎,顶多隐瞒了一些细节,也就不再追究。
因为小哑巴的坚持,我们继续又往前走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我们准备停下来休息的前一刻钟,看到了这条裂缝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