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笑呵呵的,说的话却是不客气。
吴夫人话说的不明不白,高高在上的姿态,罗安偏要指出来,你是来赔礼道歉的。
还有,你吴家可是还欠我一个救助的恩情呢。
吴夫人一噎,罗老三脸上略有缓和,罗安趁机就替她爹接过了那仆妇手里的银票。
两张加起来,足足两千两。
罗老三见闺女接过来,到底没再有志气的让她还回去。
吴夫人和罗家人也没什么好寒暄的,又带着一帮人呼啦啦的离了罗家,屋里还留有淡淡的幽香。
吴夫人走后,罗老三就叫罗安把银票收好了,这是吴家给她的赔礼,以后就作为她的嫁妆。
郑氏立时就反对起来。
“当家的,这么一大笔银子,咋能就给她做嫁妆呢。”
“家里这些孩子,至儿都十七了,也该说亲事了。你也该想着他些。”
罗老三:“说啥呐,这回受害的可是安儿。至儿成亲的银子,我正攒着呢,怎么能占他妹妹的嫁妆。”
郑氏:“啥嫁妆不嫁妆的。你就是偏心她,好好的闺女家,啥事都强出头。”
“要不是她开这铺子,整日的在外面露脸,人家吴小公子能看上她,引来祸事,还害得全家提心吊胆,家宅不宁的!”
郑氏此话出口,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罗老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郑氏自知失言,声调也降了下来。
到底不甘心,喃喃道:“我说错了吗?你看看春丫头和樱丫头她们,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做些女红手工,孝敬爹娘,祸事咋不找上她们。”
罗安早就在心里劝慰过自己,不要和她娘计较,可听她娘如此说,还是伤心,气愤。
这银子给她收着,还是放在家里,都是为以后逃难准备的。
她本就没想过占为己有,就连现在她拼命攒银子,也是为了这一家人。
罗安冷着脸嗤笑一声,“娘还真是吃水不念挖井人啊。”
“娘嘴里吃的肉面,身上穿的细布棉衣裳,哪样不是铺子里挣来的。”
“嫌我露脸出面,那娘怎么不还穿你那补丁衣裳,吃粗粮饼子?”
这话真打脸,郑氏尖声道:“我吃的穿的都是你爹挣的,啥时候指望你了!”
罗安讽刺:“娘还真是健忘,爹挣的银子,你不都拿给娘家了吗!”
“就连分家那五两银子,你也不顾一家人的死活,都给了出去!”
罗安这就是翻小肠,刺她娘的心窝子。
郑氏一心一意的惦记着娘家,听她娘的话,最后落得个差点被亲兄弟卖的下场,这是她心里的隐痛。
如今被罗安翻出来,羞愤难当。
她牙一咬心一横,脑袋对着炕沿就冲了过去,嘴里还嚷嚷着:“我命苦啊,摊上这样不孝的闺女,今天我死了,也就随你的意了。”
罗老三就在她旁边,自然不会让她出事,一把就薅住了她。斥责道:“你这是干啥,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这一天天,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罗安提到以前的事,罗老三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累死累活的,却养肥了别人。
郑氏顺势就坐到地上,拍腿哭嚎了起来,那架势,竟像是郑老太太和罗老太太的合体。
罗安出了心里的恶气,过够了嘴瘾,看她娘的样子,打了个激灵,拍拍屁股去前面铺子干活了。
留下罗老三一脸无奈,这母女两个,以前一直是母慈子孝的,如今怎么,是犯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