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殘偏頭看了一眼天邊橙紅的太陽,完全不能理解有什麼美可言。
雲羅又說:「說起來,在不同的地方看日落,心情也會不同。青石城在海邊,在海上看日落,只覺得天地廣闊,大海無邊,心胸也會隨之開闊;看皇城的日落,看的是城牆和遠山,氣派恢弘,也很有意境。」
沈星殘:……
她是有感而發,一不留神似乎說多了,為了掩飾尷尬,她問,「王爺覺得呢?」
沈星殘看了她一眼,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你心情不錯?」
雲羅點點頭:「是啊。」
「有什麼可開心的?」沈星殘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啊這,吃得好,睡得好,自然就開心。」雲羅想了想,「王爺,若你也經歷過整日只能躺在病床上,連床都下不了,什麼都吃不下,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天天衰弱下去,就會覺得能吃能睡是非常幸福的事,活著的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沈星殘目光一凝,沒錯過她神色瞬間的悲傷,難道她有過這樣的過去?可從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來。
見她望向自己,沈星殘道:「本王只知道,人心險惡。」他神色瞬間變得陰沉,語氣狠絕,「這世間的渣滓太多,他們不該存在這世上。」
「王爺……」
她還想說兩句,沈星殘已大步走遠了,雲羅搖了搖頭,想改變他的想法,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
是夜,雲羅躺在床上,難得睡不著。
她心中的疑問太多了,最大的疑問就是,為什麼沈星殘會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留在王府?
她也不傻,不會認為自己幾句話就打動了心思莫測的大反派,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她剛自言自語一句,木靈忽然飛到她面前,「主人,我們去偷聽吧?」
「偷聽?」
「聽那個王爺在和別人說什麼,木靈能感應到他和老管家就在書房,主人你也很想知道吧?」
雲羅驚訝於它和人相差無幾的智慧,「小木靈,你懂得可真不少啊。」她認真想了想,「但他恐怕會發現。」
木靈笑嘻嘻,「主人放心,妖靈聽力勝過人類,不靠近書房也能偷聽,而且只要提前共享五感,我能聽到的聲音主人都能聽見,可方便了。」
雲羅越發感覺到木靈並不是普通的妖靈,為何原書中沒有出現過呢?
「主人?」
「走!」
月色下,雲羅揣著妖靈,動作輕快避開王府侍衛的耳目,摸到了書房附近的一棵大槐樹下,遙遙望見房裡亮著燈火,窗上映出兩道人影,雲羅小聲問,「這裡如何?」
木靈蹲在她肩膀上,小豆芽似的手搭在小耳朵上,「主人,聽得很清楚。」
只見它閉上小豆眼睛,身上發出微蒙蒙的綠光,雲羅只覺自己五感更靈敏了,沈星殘低沉磁性的聲音直接傳入耳膜,像是貼在她身邊說話一樣,驟然聽到,讓她頭皮不由一陣發麻——沈星殘的聲音有點過於好聽了。
但聽清他所說的內容之後,雲羅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你說她父母不詳?」
「是。」這是忠叔的聲音,「咱們的人去青石城查探了一番,雲姑娘的人緣不錯,認識她的人不少,但知道她身世的,卻是少之又少,只說她是,不知爹娘是誰,少數知道的,也不肯對外人透露……」
「派出的妖物呢?」
聽到這,雲羅心中暗驚,沈星殘暗中指使妖物調查她?!
他果然是懷疑自己,這倒不意外。真正讓她意外的是,沈星殘竟然這麼早就開始掌控妖物!按劇情所寫,皇城鬧妖物事件,暗中操縱妖物的是他的娘親太妃,而他是在太妃死後,男女主角關係日漸親密,才動了控制妖物的念頭……
到底是劇情發生了變化,還是……還是書中的內容都只是基於男女主角視角寫的,並不完整?
這意味著沈星殘比書中所寫的心機更加深沉,她竟然妄想著改變這個人,豈不是自不量力?
這個想法讓雲羅有些渾身發涼,她聽到忠叔繼續說了下去,「我們派出的妖物找到了青石城的老蟹妖,據他所說,大約二十年前,他親眼見到了雲姑娘出生。」
「哦?」沈星殘的語氣充滿了興。
忠叔接著說:「二十年前,四妖主之一的鮫族之主雨鮫率領水族部將傾巢而出進攻青石城,那一夜城中死傷無數,青石城幾乎要成為一座死城,但那一天正是王爺您和神凰定下血契之日,血契結成之時,前所未有的神力籠罩了每一寸王土,重創四妖主,雨鮫也不例外,他帶出來的部將幾乎全滅,他本人也受了重傷,強撐著回到海邊,想要遁入海中,在礁石處撞上了一個藏身在此躲避妖物的女子,萱娘。」
「這竟然是真的……」雲羅驚訝。
這時,一隻夜梟撲扇著翅膀嘩啦從樹上飛了下來,這聲響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驚動了書房內的兩人,窗子應聲而開,猝不及防的,窗前的沈星殘和樹下的雲羅對上了視線。
雖然是藏身在樹下草叢中,雲羅很確定,沈星殘看見她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葉,走了過去,隔著窗子直視著他,「王爺想知道我的身世,為何不直接問我,而要繞這麼大的彎子?原來王爺對我的懷疑竟然這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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