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跟着进了营帐。
蔺泊舟脱了衣裳低头喝一碗茶水,眉眼疲惫。
孟欢给他再倒了半碗,心口咚咚咚咚,跳得有点儿快。
“那个太监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怕为夫造反夺了皇位,”蔺泊舟闭了闭眼,“忌惮勤王军队的事自古有之,既要援助,又怕对方越过楚河汉界变成引狼入室。这其间的分寸极难平衡,陛下这是想到忌惮为夫了,不过……”
蔺泊舟喝了口茶,没再继续说话。
如果蔺泊舟懂礼,自己会退出通州。
如果……
转念,孟欢不知道怎么参与这个话题。
他走神间隙,注意力被蔺泊舟的脸吸引。
攻城一整天蔺泊舟也没吃上饭,就喝了几口水,眼下和鼻梁蒙着灰尘的痕迹,唇瓣沾着血痕,靠近他胸襟能闻到一股蒙了烟尘的浓重铁锈味。
“夫君饿了?”孟欢伸出手指轻轻抚他的脸。
“饿了。”抚过的皮肤满是尘土,蔺泊舟抓他手贴在耳畔亲,“吃过了?”
“吃过了。”
蔺泊舟眼神似是乏了:“那为夫自己用一些。”
他拿起筷子,也拿起了旁边的一壶酒。
主将的每一条指令决定成百上千人的生死,眼睁睁看着将士们赴死,压力极大。蔺泊舟倒了杯酒,仰头喝下去。
酒味辛辣,他酒量好,可平日极少饮酒。
也只喝了几杯,不想醉酒误事。
放下酒杯时,他唇瓣溢出清冽的酒气。
“夫君……”
看到蔺泊舟眼底寒霜色的绀青,孟欢心念微动,伸手抚摸他的脸。少年的手指纤细,白净的指尖捏着蔺泊舟的下颌。
蔺泊舟有点儿意外,弯唇,染着醉意的双眸笑看他:“欢欢今天怎么了?”
脑子里浮过山顶看到的画面。
浮过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浮过尸风血雨,浮过彤彤火光中的屠杀和争斗,浮过坠落的滚着火的壕桥和云梯……
孟欢摇了摇头:“就是心疼你,心疼你们。”
他声音轻轻的,眼睛明亮,说这句话语气纯净。蔺泊舟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起身:“睡觉了,提防夜里敌军袭营,丑时还要起第二轮攻势。”
“嗯嗯。”孟欢手指放在他颈下,“我帮你脱衣服。”
孟欢特别乖,知道蔺泊舟累。
他在军中没什么事务,可以帮蔺泊舟做些小事情。刚说完这句话,孟欢就被蔺泊舟探手抱进怀里,掐着下颌吻了上来。
“……”
动作有些粗鲁,孟欢怔了两秒,兔子似的背着耳朵没动静了。
平时蔺泊舟都理智,但压力大的时候会疯一些。
唇瓣分开,牵连着银丝。
蔺泊舟垂眸看他,声音探寻:“好不好?”
男人的手放在孟欢腰际的束带
若星若辰。
孟欢喉头轻轻咽了一下,刚点头,带子被解开,连人一起抱上了榻。
“夫君,你轻点……”
孟欢弱弱地提醒。
也许是酒意的驱使,也许是方才目睹那张圣旨的残怒,蔺泊舟撕咬孟欢的下唇,吮着饱满唇珠,将他粉白的唇吻得红。肿。
孟欢知道他压力大,有时候找不到泄口就往身上身上泄。他蜷着爪子,抓紧他的衣领,眉头委屈地蹙着。
湿漉漉的吻到了耳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