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该和殷旭尧开诚布公谈一谈?
可这一等,就是深夜。
殷旭尧一直没回来。
直到凌晨两点,院子终于传来动静。
程采芸连忙出门,却见殷旭尧是下属程连长扶着回来:“嫂子对不住啊!我今天结婚大家伙高兴,轮番灌了殷营长几轮酒,把他猛醉了。”
“这么晚才把人送回来,给您添麻烦了!”
原来,殷旭尧是参见婚礼去了。
提着的心倏然一松,她忙笑着接过人:“不麻烦不麻烦,也祝你新婚快乐!”
“谢嫂子!那辛苦您照顾人,我走了。”
喝醉酒的男人,红晕的脸上难得没有冷淡,她扶着殷旭尧进屋,送到床上,哪怕他喝醉了也只是闭着眼睡,不像村里很多男人,醉了就叫叫嚷嚷发酒疯。
她情不自禁靠近,想吻一吻男人的脸。
下一瞬,却忽然被殷旭尧抬手按在怀里,“嘭”的一下撞进酒香的胸膛,也‘嘭’的一下撞得她的心砰砰跳。
可接着,却听耳边传来一句:“如惠,别闹。”
这一刻,程采芸恨不得自己的右耳也失聪。
书是给孙如惠的,那这书里的书签也是给孙如惠的吗?
你爱的人,是孙如惠吗?
但直到殷旭尧拿了书离开,她也没有勇气问出口。
空荡荡的屋子,格外的冷。
良久,她抹掉脸颊的湿润,缓缓走向灶房烧火。
等炕热了,就不冷了,不冷……就不会想着殷旭尧抱一抱了。
不念着他,就不会去想他爱谁了。
傍晚。
程采芸收拾好情绪去军区幼儿园接儿子,不料,还没到学校,却看到殷旭尧抱着儿子,和孙如惠有说有笑走来。
女人挽着男人的隔壁,亲密又刺眼,像极了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程采芸下意识躲进拐角,他们的对话声很快传来。
“阿尧,你下个月带孩子回首都的事和采芸说了吗?六年了,你都打算带孩子去见殷爷爷,怎么也不带她去首都见见家人?”
“阿爸!带上阿妈一起嘛!”
泥砖墙后,程采芸不由屏住呼吸,绞紧双手,竖起右耳听着。
下一秒,寒风裹着男人凉薄的拒绝砸来——
“没有那个必要。”
“呼呼!”
冽风刮散红色围巾,刀子般割在脸上。
程采芸捂住心口,却觉得这风是在割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