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近人情,活该没老婆的吧。
晚上,孟冬意回来得略迟。
回国前她和同事拍的最后一组照片刊登了,小许约她一起吃晚饭顺带讨论下工作上的情况,回来的时间就迟了些,本来打算接段年放学回家的事也搁下。
当然段年不用她操心,家里司机和保姆都比她照顾的周到。
回来的这个点,段年早早睡了,孟冬意在玄关处蹬掉了鞋,去楼梯口的时候才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和小许在外面用了许久的电脑,眼睛酸胀,她眯眸看过去,发现段舟的脸色不太好。
段舟坐如泰山,“几点了。”
“不知道,快十点了吧。”
“你怎么不十二点回来?”
“工作处理完了,还好同事速度快,不然可能真的要十二点。”
说完她意识到他话中有话,在阴阳怪气什么。
她懒得管,转身上楼,累了一天了,想想他们这次战区采访能引起世界关注呼吁和平也是值得的,路过段年房间,孟冬意脚步微顿,她工作上的事情做得向来不错,但是对孩子必然是亏欠且无法弥补的。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段年这个状态是最好的,他不是已经习惯没有母亲的生活吗,就像她,父母离婚之后一直没见过父亲,不是都过来了吗。
她没法做一个好妈妈的,她连他上的是小学还是中学都搞混了,也不知道衣服尺码,段年记忆中的母亲应该是知性和蔼的,而不是她这种自私冷漠的。
孟冬意冲个澡,摸根烟捻手里,这次有打火机抽了,她挑个二楼的露台,安安静静地点上烟。
寒风凛冽。
远处有霓虹,广场前时常有活动表演。
快过年了,哪哪都热闹些。
过完年之后她应该就要走了,就以姑姑的身份陪段年过个年,亲眼看他又长一岁好了。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到小许的电话。
“冬意姐,你到家了吗?”
“嗯,早到了。”
“那就好。”小许声音柔和,“今天的工作辛苦了。”
“还好,你们也一样。”
“我们下一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冬意姐是打算留在安城了吗?”
“没有……等我母亲这边处理妥当,我就离开安城。”
“好,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一起走的。”
“为什么?”
小许静默了片刻,“冬意姐,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什么事?”
“其实我一直……”
耳旁的手机忽然被拿开,一只隐匿于黑暗的手擦过她的耳际,带来阵阵厉风,孟冬意反应慢半拍,定睛看向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段舟,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周身昏淡,屏幕亮着,那端的小许不知在说什么。
“你干嘛。”孟冬意气急败坏。
男人眼底情绪讳莫难测,眉宇间压着浓浓往外迸发的戾气,宽大的身体像是生了锈似的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任由她的怒骂铺天盖地冲来,回荡在段舟思维里的只有刚才听到的几个字。
离开安城。
哪怕是已知的既定事情,也无法平然接纳,什么给段年母爱,让她多陪陪孟绛都是假的,他费劲那么多心思将留住她的借□□接给别人身上,就为了掩盖自己不能再失去她的荒谬事实。
电话那边的小许显然听出这边的异常,能让孟冬意发怒吵架的男人他是见到过一次的,他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可她既然能抛夫弃子远走高飞那么久,以后也不该被束缚在这里。
“冬意姐,你还好吗?”小许问道。
“我没事。”孟冬意隔空回答一句,仰首瞪向对面的男人,“段舟,你能不能别跟个鬼一样突然冒出来,我早就说过我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说他是来碍事捣乱的但人到这里一句话没说,旁观者漠然的姿态,也许是他有自知之明,现在这时候了,他以什么资格去管束她。
“手机给我。”孟冬意没好气。
对他和对小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态。
段舟把手机递过去了,风意拂起袖口,早上被她草草涂过药的腕部血痕若隐若现,她气在头上,置若罔闻,最讨厌他这种多管闲事的人,以前上学那会儿就是,不止掐断她所有桃花,她身边连个正常聊天的异性都没有,唯一说得上话的只有他圈子里的几个朋友,那都是段舟信得过的。
他对她的掌控欲有多极致,她就有多反感。
手机拿到手,孟冬意推到露台的栏杆上,背过身不愿看身后的人,接刚才的话,“刚刚没听清楚,你要说什么来着。”
小许屏住呼吸,不知道这场博弈是不是他胜利了,他唇角扬起,“我……”
“唔……”
孟冬意尚未听到那边的声音,腰际忽然被一只大手掐住反握,她身子娇瘦,骨架也小,在他怀里仿佛随时都要被捏碎似的,人被抵在冰冷的栏杆上,下颚被一股力道硬生生抬起,强势热烈的吻毫无犹豫地覆上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