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物是颗兽齿。是颗被细绳串起来的小小兽齿。很明显,它被彻底打磨过,不但光滑洁净,还呈现出了优雅的水滴形。而它顶部钻有小孔,绳索从中穿过,装有一个金属环扣。看得出“改造”它的人很用心。
“给我的?”商婳祎惊喜地问,抑制不住兴奋,“动物的?”
“人的。”
“人?谁?”
“那群黑衣人中为首的。”宫羽并未隐瞒,直说:“看他叫得凶,口中有异我便撬了下来。”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看样子像狼牙。”
“大抵是吧。估摸着他被人打缺了牙,又捕了狼才得了这么一颗好物。”
“所以他乃何人?”商婳祎要宫羽帮她戴在脖子上,“着实好看。”
她喜欢他懂她的喜好。
“不知来历。”宫羽淡淡一语,“招式集众家之长,应当是训练出来的杀手。”
“杀手?”商婳祎一个蹙眉,无不紧张,“又遇刺了?有没有受伤?”
她抓着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没外伤,会不会有内伤?不行,还是得去御医坊走一遭。”
“不必了。”
“为何?若伤了脏器可大可小,还是仔细着点好。若那些人懂得利用剑气,内伤或许几日后方才突显,你忘了那时……”
“多谢公主关心。”宫羽没等商婳祎“啰嗦”完便再次拒绝道:“不必麻烦。”
“不必不必!”商婳祎听到这两个字就来气,霎时泪眼婆娑。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想起了他被俘差点醒不过来的往事,“还想重蹈覆辙不成?”
说完她猛地“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箍着他,枕在他宽阔的胸口上痛哭。
“不、不许,不许你有任何事,不许你离开本宫……”
他的安全是她的底线。
而他漠然地任由她静静地哭,什么话都不说。
良久,她转而小声抽泣了。他欲与她分开,却被纤纤玉臂给揽住了,揽住了腰。
“还要……”她还要抱,还要他拍她的背轻柔地和她说话。可他的手像灌了铅,重重地耷拉着,就是抬不起来。
抬不起来算了,她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就好。
“不如把婚期提前,不再等你弱冠,也不再等本宫二九,你我马上生一对龙凤胎?”
她突发奇想,雀跃地抬起头来眼神明亮,可撞上的是他漆黑的眸子,那犹如潭水,深不见底,极寒极冷的眼睛,她的,便跟着极速黯淡了下去。
对她来说,异国的他终究是个迷,无力解析。更要命的是他对她总是若即若离。
她退出身来站定,把干草从衣裙上拍了下去。
淡淡衫儿薄薄罗,凤眼半弯藏琥珀。哪怕没有上妆身处牢笼,衣裙沾满邋遢的碎屑她亦如清水芙蓉。
“本宫这就去求父王赦免你,至于什么妇人,什么龙凤胎,羽,你自个儿处理。”
说罢她拖着长长的“尾翼”走了,犹如高傲的凤凰。宫羽没有言谢,只站起身来抱拳作揖,朝她背影微微一鞠。
接下来,他要去御医坊看看齐妙妙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