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简从村民口中得知,整个活动,已经演变成了送村庶长家孙子韩木墩,走入行伍的送行宴了。
听说夜间还要生起篝火,然后进行敬神祭祀活动。
田简听了,十分高兴,和公孙弘拉起手,一块跳了会儿舞。
两人偷偷躲进公孙弘住的小破屋里,从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里,捞起几块煮熟的鹿肉吃了起来。
公孙弘围着大锅,举着汤勺,喝了口滚烫的肉汤后,对田简说:“多吃点!”
田简象猫进食一样,很快便吃饱了,然后洗了洗手和嘴,连块毛巾也没找到,擦也没擦,就离开了。
他们重新来到了村庶长家,来看望韩木墩,表示一下祝福的心情,却见正院一个房间内传出了音乐声。
二人抬头一看,门头处挂着一块门匾,上书侠客荟三个大字。
“看看去!”田简说。
进到室内,只见当屋一个略显高的高台上,坐着个拉胡琴的老大爷,微眯着眼,披着一件破羊皮袄,正在拨弦,那只手,粗糙的就像老树皮剪出来的一样。
那胡琴弓上的狐狸毛,随着琴一跳一跳的,给人愉悦的感觉,孟桃坐在一个高木凳上,紧挨着老者,大有献了歌的意思。
田耕、田获和韩老万围成一圈,身子各都歪歪扭扭的,席地而坐。
案几上,摆着茶水和零星吃喝,地上铺满了红毛毯子。
“拉了一辈子琴了,听听吧,好听!”田获对田简说。
公孙弘走上前去,对孟桃尴尬一笑,拱着腰说:“你也在这?”
“别理我!”孟桃扭过了身子说。
显然,她见公孙弘和田简混在了一块,不高兴了。
田简没有理会孟桃,心想:哼!使小性子了,是吧,我才不惯着你,先晾你一会儿再说。
公孙弘母亲不见,看样子,田获仍在醉中,田简灵机一动,便想挑逗挑逗,走到田获身边,蹲下身子道:“师父,入师以来,尚未教我过什么,请问个情字,作何理解?”
田获一听,来了精神,一挥手,停了声音。
站起身来,晃动着身子,说道:“你坐下,老夫正想跟你俩说说呢!”
田简和公孙弘一起坐到了案几前。
田获便开始了他的表演:"依老夫来看,情之为物,并不稀奇寡鲜,它看不见,摸不着。
婚妁之约也应婚中有情,谋婚不可生硬。”
田耕也站起身来,与田获一唱一合,说道:“情之为物,于人于家,不可太少,亦不能太多。”
“这是为何?”田获说。
“少了,则生而无趣,多了,则徒增烦恼。”田耕回应道。
田获醉薰薰的对公孙弘说:“徒儿,男女之情,为师未曾教过你,今天不妨多说两句,你和田简,也都不小了,自当悟之。我看,用情不可以过之。用情不慎,则有危。”
田耕抢话道:“然则,人皆肉身,一腔热血,有情有欲,取之不慎,便易生出婚外之情,婚外若有情,则生杀之机顿现,不可不慎用之!”
听着两老休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想到他两人,如今身边连个娘们都没有,田简不禁笑得捂住了嘴。
她想,不知二位师父这种感受,是从哪里来的。
又见二位老者你一言我一话语抢着说个不停:
“天下人恒爱有情,人类故此长生。”田耕说。
“是啊,天下有男女,须臾不离情。”田获捅了捅田耕的肩膀,翘着老山羊胡子说:“也莫不为情,寻求衣食。”
田耕推了田获一把,抢先道:“天地大化,生出万有,万有生我身,上天顾念苍生,我身生,离别爱恨,爱恨交错,依附于身,有人为情赴死,有人抱憾一生。”
田获抹了抹嘴说:“古之殉情者常有,色欲害身者常在。”
田耕道:“一切回转往返,莫不出乾坤之行运。”
“唉”田获叹息道:“说一千,道一万,人皆肉身,莫不出一呼一吸者也。纵欲和禁欲,皆不可取。
望徒儿们,人人成全其情爱之美。”
忽见孟桃起身离去,一脸伤心之色。
“孟桃!”田简大喊一声,起身追了过去。
就在这阵功夫,公子窟带领太狐坝、拓拔雪,来到院内,拴了马,田简掀开帘子,刚走出门,迎面便撞到了公子窟。
公子窟一把将田简揽住,一手捂住她的嘴,说道:别动,到西厢房去!
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与此同时,太狐坝用剑己将孟桃逼住,说道:不许吭声,站墙根去!
孟桃一声也没敢吭,便躲到了远处。
公子窟挟持着田简来到西厢房,太狐坝和拓拔雪一起跟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