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
“拜见荒州少年王!”
便在叶子灰念完那首极尽少年风流的诗后,他登到悬浮在百丈玉碑之顶的莲花台,坐于其上。
而这一年参加荒州跃龙门仪式的士子们,统统在空中那尊少年王座的下方,尽数伏低身子,折腰而拜,齐声参见。
见拿下第二名“榜眼”位的,那穿着紫衣的风月暮身在其中,也不例外。
却是这数十万的少年修士们,他们当不得不拜。
这一拜,和那一声“我等拜见”,则是众士子表达对同届考核之人的敬意,这也是对他们自己的尊重。
何也?
既然大家按着规矩一起来跃龙门,打开天窗于众目睽睽之下,公平开放地去争那个龙门金榜最高的位置,而在这当中有个人把这件事做到第一了,屁股摁在天空那处台子上了,诸人当然要表示敬意和尊重。
该服人的时候,还是得服。
少年人,不能输不起。
又见此刻。
搁玉碑旁边的三排椅子那儿,第一排的三张交椅上确是都空了,而坐在第二排和第三排座椅上的,剩下的那三十一人。
他们如今则是都站起了身,凝望着荒州少年王者碑顶端的那道莲花宝座上的蓝衣身影。
若从这方位上来讲,也真个是有讲究的。
早前将那些椅子摆置在问道广场中间那座玉碑的南侧,当下才是真正见出了章法何在。
此时,叶子灰在空中高坐莲台之上。
少王碑南边座椅处数十人,皆于地上面北而立。
他们面北,便是要显出这一时那莲花座上蓝衣的尊位来。
哪怕这些人之中不日后便有叶子灰同门同派的师长,可现在也得低着少年郎一等。
如此方能显出“荒州少年王”几个字的分量来,而不是将跃龙门这回事当作修士间过家家的游戏而已。
“这小子,我造化城要定了!”
忽闻那看起来年轻至极的,造化城使者沈逍遥含着笑坚定出声道。
这是……已经开始抢人了?
“别吧,这可是我北方的少年修士啊”,复见那披挂着岩白色甲胄的开封府使者陈潜风说道,却是那军方之人也欲同几家高等仙府争一争这叶家儿郎了。
“想必沈兄不知,此子的五哥名唤叶乐青,去年叶家打发其来我开封府投军,不久前刚成为陈某帐下的一名亲卫”,说到此处,这荒州四府之人中瞧着气度最雅的陈姓总兵朝造化城的人拱拱手。
陈潜风接着笑道:“哈哈,沈兄啊,您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兄弟于我帐前团聚呢?”
沈逍遥但笑笑,却不说话,对开封府的这人轻轻摇头。
“二位,贫僧以为不妥”,法号苦雨的北溪寺使者也开口道。
又见这颇具威仪的僧人正了神色说:“诸位莫非方才不曾瞧着那龙门山巅的半面佛发功传道的一幕么?”
“那尊佛像留缺的旧事,想是各位应多多少少有所耳闻,龙门山石佛千百年来沉寂,却于今日显灵通神,分明是说此子与我释门佛道有着无上因缘,各位俱是修行有成的人士,怎好干出此般断了他人因果的事由?端就好生无理嘞!”
“南无妙功德柱吉祥如来!叶子灰收入我空门,方是大善哉!”
北溪寺苦雨和尚嘴里又念了声佛号,如是言道。
“哎!苦雨和尚,你这话却才好没道理!一桩事有一桩事的因果,现在是说抢人的事儿,你这僧人硬扯着甚么因啊缘啊果啊的,反倒落了下乘!”
荒州四府的另一府,而今的九州三十六府中排行第七的,亦是于本届跃龙门观礼入场时走在四府最前首之人,那应天府的使者李追龙业见沉声道。
“我老李自认是个囫囵粗人,今天把话撂这儿!那姓叶的小子,我们应天府也抢定了!”
“武夫向来都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今天各位要抢人的,不妨划下个道道来,咱们做过一场,哪个本事更厉害,便让这小子跟谁走,如何?”
();() “没道理让我荒州的少年王者跟个没本事的,更何况他又是叶家之人,断然是瞧不上那些假把式的,诸位以为怎样?”
这位李总兵抢人时,倒是比那位陈总兵行事作风更加霸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