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妤斂回目光,瞧見凨起堯面帶笑意,手端著酒杯,一口飲下。
她突然明白了,今日為何在乙宗寺設宴,又為何下令,來者是客。
他怕是早就知道紀左相的兒子紀衍紳還活著,還知道紀衍紳生活潦倒,知道這裡有宴桌,定會過來。
凨起堯勾了勾唇角,端著酒杯輕碰了碰她的酒杯:「王后,喝啊。」
葉梓妤緊抿著唇,她愛了很久的人,她一點都看不明白他。
待王上與王后祈福還願宴結束,一切都收拾完畢,晏然才偷摸到後院,輕吹了一記口哨。
一團紅色的小身影從一棵樹上忽地竄下來,圍在晏然腳邊打轉,尾巴輕蹭著他。
晏然蹲下身,從懷裡摸出果脯,將果脯餵給它,又摸了摸它圓圓的腦袋。
它是一隻赤色狐狸,他去山間小溪打水,在溪水下游撿著它的,彼時,它奄奄一息。
它被獵戶的捕器弄傷了,要是不及時救治,怕是就死了。
他將它偷偷帶回乙宗寺,本是等它養好傷,就送它離開,誰知它竟不捨得走了。
晏然瞧著它吃果脯的模樣:「你不捨得走,是饞這果脯吧。」
晏然捏了捏它的耳朵:「我屋裡還剩一些果脯,待會都給你,你要還想吃,我下回再讓奕師兄給我多帶些。」
***
翌日,阮相思揉了揉太陽穴,緩緩坐起身。
「相思小姐,你終於醒了。」襄兒端了一碗醒酒茶進來。
阮相思盯著桌上的醒酒茶發愣,從前,她愛喝酒,還總喝醉,春紜就為她煮醒酒茶。
襄兒露出一口糯米牙,趴在阮相思的榻前,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她:「相思小姐,在想什麼?我爐上還溫著醒酒茶呢,襄兒的醒酒茶管夠。」
阮相思伸出手輕揉了揉襄兒的腦袋:「我昨夜又喝多了?」
「就喝了幾小壺,」襄兒頓了頓,「還是庾相師背你回來的。」
「庾相師呢?」
「有客來了,這會兒在書房呢,」襄兒忽地想起來,拍了拍腦袋,「庾相師還交給我一件事,我差點忘了。」
說完,襄兒去屏風後捧了一木盒出來:「這是庾相師,特意吩咐襄兒,相思小姐醒了後,就交給相思小姐的。」
阮相思赤腳走過來,手輕撩開蓋著的綢布,就看見了十二單,她手輕撫上十二單,忽地想起庾相師之前說的話:這件衣服是我為心上人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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