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师兄你怎么下山了?”荞荞递了个桃酥给杭兴文。
杭兴文接过来,叹气,“玄月观毁了。”
“毁了?”荞荞腾地就跳了起来,桃酥也不吃了,迈开小短腿儿就往外冲。
杭兴文早有预料地伸手那么一提,将小姑娘一把捞了回来。
“九师兄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看师父和师兄们。”荞荞扑腾着腿儿,扭头瞪着自家九师兄。
“跑什么,是玄月观炸了,又不是师父和师兄师弟炸了。每年都要炸那么几次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要回去捡东西呀。”荞荞从小包袱里拿出一个能装下两个她的布口袋,眨巴眨巴眼,“上回我捡了好多呢。”
杭兴文:“你捡的都是我们的东西!”
“先到先得么。”荞荞嘟了嘟嘴,“炸出来的东西怎么能算你们的呢。”
杭兴文心塞,上回他就慢了那么一点点,眼前的团子嗖嗖嗖就把他的东西捡了一半,师兄弟们也损失惨重,师父更是差点心梗。
最后要不是口袋太小装不下,他们的家底儿能被荞荞捡空了。
“九师兄你放我下来。”荞荞再次开始扑腾,抓着大口袋晃啊晃,显然还想回山上捡东西呢。
杭兴文语重心长,“荞荞啊,师父既然让你下山寻机缘,你就不能再回玄月观了。”
“九师兄,师父不要我了吗?”荞荞顿时眼眶红红,眼泪花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杭兴文当即就慌了,赶紧哄,“没有没有,老祖宗的规矩,虽然不能回去,但是你还是玄月观的弟子,师父怎么可能不要你?”
“呜——师父就是不要我了,师兄也不要我了,荞荞是没人疼的小道士。”荞荞抬手抹眼泪,小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
元修竹看得那个心疼,一把将闺女抢过来,狠狠瞪了杭兴文一眼。
“闺女啊,你还有爹爹,爹爹疼你,咱不哭,不哭哈。”
“爹爹,荞荞伤心。”小姑娘将脸埋进自家爹怀里一劲儿哭,跟开了水闸似的,眼泪哗哗流。
元修竹心疼得一直哄,杭兴文抓耳挠腮跟个猴子似的。
杨学义凑过来,“大师啊,不然你收我当弟子吧,这样你就有徒弟了。咱不稀罕师父和师兄。”
明子琪瞧了他一眼,搁这儿浑水摸鱼呢?
杭兴文伸手把荞荞抱过来,打着商量,“师兄给你一件法器,不哭了行不行?”
荞荞闷着哭不说话,伸出小手比了个三。
杭兴文无语,这还敲诈上了?
“一件,师兄我的家底也不厚呀。”
荞荞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弯了一根手指头,变成二。
杭兴文还想讨价还价一番,“这……”
话音刚起头,小姑娘张开嘴就嗷嗷哭,“荞荞好可怜,师父不要我,师兄不疼我,荞荞是最可怜的小道士。”
元修竹几人都看明白了,荞荞这是讹诈师兄呢。他们顿时都不着急了,坐下来喝茶看戏。
杨学义叹气,浑水摸鱼摸不成了。
杭兴文被荞荞哭得头疼,当即答应,“好好好,两件就两件,别哭了成不成?”
荞荞将脑袋埋在杭兴文怀里抽抽噎噎,伸出小手,手心朝上。
杭兴文眼角一抽,拿了两块奇怪的拳头大小的石头出来,“你手太小了,放不下。”
小手一转,将小包袱扯开一条缝,杭兴文将两块石头顺着缝扔了进去。
“现在可以不哭了吧?”
“好。”荞荞揉了揉眼睛,非常讲道理地停了哭声,仰起小脸儿朝着自家九师兄甜乎乎地笑。
杭兴文看得那叫一个心塞。
他单知道今儿自己要舍财,不知道是舍在小师妹手上,早知道跑远一点了。
“九师兄,你为什么来云鹿县呀?”
“我掉了东西,特意下山来找。”杭兴文伸手捏了捏荞荞的肉脸蛋,“不然你用罗盘帮师兄找找?”
荞荞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
杭兴文瞪眼,“荞荞你也太黑了吧,没有!”
荞荞眨巴眨巴大眼睛,惊讶道:“九师兄,你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呀?你好穷哦。”
杭兴文:“……”
他还以为荞荞又找他要法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