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败露,还是被荀邕逮了个正着,荀钺心中却无半点懊丧,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有些许轻盈和愉悦。
“殿下,这出亦是在您计划之内吗?”自荀钺决定帮苏藜出宫那刻开始岑岐就一直疑惑不解,但他向来尊重荀钺的每一个决定,只管照做。
荀钺并未作声,只是默默摇头。
“啊?”见惯了大场面的岑岐也有了些许不淡定。
“不过我刚要她出宫后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蒲先生处。”荀钺转过头,从容地看向他。
“哦。”岑岐恍然大悟,原来此事殿下与蒲先生已有商议。就说殿下怎会……看来是他多心了。
“事已至此,你即刻去给蒲先生回个话,苏藜人已回宫,择日再登门问策。”荀钺沉声吩咐。
待岑岐离去,会客厅内便只剩下荀钺一人,月光流泻,今夜,竟有丝丝清凉。
此刻,他已不想再去谋深远。他的药回来了,不论她是苏藜或是太子储妃,都好。
一夜无眠,苏藜拖着疲乏的身子起身,正想着今日是否要去给太子诊治,竟就等来了酆帝下旨命她即刻入住东宫,贴身照料太子的消息。
虽未正式下诏,但酆帝意欲何为,明眼人自会知晓。设立太子储妃事关重大,这消息也就在宫里迅传开了。
当天傍晚,苏藜尚在收拾细软,宁馨公主同萧依依、裴竹珺三人便来寻她了。
“姐妹,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啊,怎么就拿下太子哥哥了。”萧依依这个没心没肺的,只要苏藜对自己的钺哥哥没有威胁,瞬间就可以变作姐妹。
裴竹珺见苏藜面色沉重,赶紧给萧依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随口胡诌。
“阿藜,皇兄他病情如何,为何父皇要突然下旨赐婚?”宁馨很是忧虑,为苏藜,更为兄长。
苏藜轻轻摆头,“太子他病情有所好转,也许陛下是想乘胜追击,敦促我加紧治疗吧。至于赐婚这事,我也是一头雾水,你们就别当一回事,也莫要再问我了。”
“别当一回事?你可是要做太子储妃啊,你以为……”萧依依还在一惊一乍,就被宁馨和裴竹珺两人一起禁止开口了。
“婚嫁乃女子头等大事,你此刻定是心绪不宁有诸多烦扰。但毕竟也不知何时才会正式册妃,还是先不要忧思过重才是。”宁馨察觉到了她的郁郁寡欢,悉心安慰道。
“对,眼下就一心一意诊治太子便是。”裴竹珺虽不善劝慰,但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我知道的,放心吧。”苏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东宫不比我承仙宫里自如,你要是有什么不便或是遇到了麻烦,托人来找我便是。”宁馨拉起她的手嘱咐道。
“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也算上我一个。”裴竹珺附和。
“嗯,我也可以帮忙的。”萧依依也难得地示好。
“好,谢谢你们。”苏藜回握住宁馨的手,这大昭皇宫虽然险恶,但也自有温情,她的心中感到些许宽慰。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回来和你们一起继续听龚少傅讲学。”苏藜望向大家,眼神中终于有了丝丝期待。
“当然,我们等你回来。”
女子各有不同,或温婉贤慧、或率性洒脱、或娇憨可爱、或纯澈坚韧,但却大多具有包容和同理心,天性中的柔与善使得她们情感充沛、美好丰盈。
承仙宫内,牵藤引蔓、草木青绿、生机盎然,四朵盛放的鲜花,也定能在今后的岁月里各自明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