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着的汹涌的三途河畔,祭音站在那里看着河底里的恶鬼可怕的面目,河里是一片猩红和阵阵恶臭。
“殿下,近日来封印着的神魔愈加猖獗,大片的弑神花已经开满了整个幽冥谷。”祢桀站在身后说。
这弑神花大面积盛开,怕是封印起了破绽,若是叫那封印着的魔物冲破结界,到时候,不管是这幽冥地府也好,还是九重之上的天界,整个灵沧界都会笼罩在那魔物复仇的黑暗之中。
她虽为魔,但她却从未伤及天下苍生,哪怕,自己万劫不复。
千年之前,她为护天下苍生而香消玉殒,千年后,她坠入魔道,一场战乱,搞得天下鸡飞狗跳,为护苍生,她替神主以身献祭。
“祢桀,随时看好封印,若有异动,即刻来报。”她望着回生六极门,目光变得恨厉起来。
她还要去大燕,目前的这些天地精华,还不足以视风澜恢复,所以,她还得去一趟大燕。
女子离开后,孟婆站在奈何桥上远远的望着她。
一切皆是因果轮回,千年前,她身死成为一丝残魂游荡在这百年,孟婆她还记得,那女子,总是心怀大义,为了天下苍生,她不惜犯下与神尊反目的仇。
她本无罪,错的是天道。
“过去了这么久,你还是如此啊。”
孟婆望着天际,想起了天界那个人人尊崇的上神殿下。
大燕,释奴大会准时开始。
宴会上,燕暮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向身后看去,他目光有些焦灼,这宴会都快开了有半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有来?
男子一身华贵服饰加身,眼角的泪痣更是为他增添了一丝阴邪妖媚。
忽然他回眸,却现那女子坐在他的一旁。怎么来的悄无声息,就和鬼一样!
燕暮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她本就是啊!白日里,只有他能看见她,他苦苦等待的人,最终还是回来了。
“槐音,你去了那里,怎么现在才来?”燕暮凑在她的耳边问道,女子看着前方,目光扫过了席下的人。
忽的,她心里猛地缩了一下。
“这位皇帝,为何不露面?”女子端起一杯茶来,放在鼻底嗅了嗅。台上的珠帘后面,那年轻的帝王就在里面。
她看向台上,心里有些怀疑。
“想来是陛下龙体欠安,所以不露面吧。对了,我昨晚去找你,却现你不在宫里。”燕暮看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宫里待着也实在是无聊,怎么,你倒不许我走动了?”她转过头来看向燕暮,“瞧瞧,瞧瞧,槐音啊槐音……”男子气的语无伦次,眼底却泛起一丝丝无奈。
她再次看向远方,目光与那人相互交织。
“泅,你看到了吗,她今日也在。”池易远远的向前方看去,那女子给她的感觉,总是那么微妙。
“殿下,您说何人!泅怎么没有看见?”泅揉揉眼睛,在看看池易,他家殿下的正对面,是一个俊朗妖邪的贵公子,哪有什么其他人?
池易轻皱眉头,难道,只有他能看见她?但为何昨夜,泅能看见她?
“槐音,这个给你。”说着,燕暮从一个华贵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类似镜子的东西交到了槐音的手里。
“有了这个,你就可以不用惧怕阳光了。”燕暮看着槐音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太惧怕刺眼的阳光了。
“还有,你时刻带着它,你便可以随时现身。”他笑笑,看着女子一脸疑惑和呆萌,他就觉得她有那么点可爱。
这东西,乃是千缘镜的一方残角,当年千缘镜碎残失一角,他命人四处寻找那残碎的碎片,如今他是用不着那东西了。
“谢了!”女子接过,冲他淡淡一笑。
“燕暮,这释奴大会,可是有何不同之处?”女子忽然十分八卦的看着燕暮问道,好像不问个究竟,她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释奴,顾名思义就是释放奴隶,大燕近年生战乱,附近百姓大都流离失所成了邻国的奴隶,这就是为何大燕要吞并邻国的原因。”
燕暮眸子暗了下来,以前他一心只为报仇,游走在正义与罪恶的边缘,当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回想那些曾经无法释怀的事,现在反而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他离开故国,来到大燕,辗转人间几年,他看到所谓仙门伪善与邪恶为友,人间战争不断,他看到苍生渺小朝生暮死。
原来过去,是他做错了,燕暮他也终于理解了那个人的用心良苦,弃恶从善,他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一代帝王,便要护得一方苍生,哪怕微不足道。
女子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大燕皇帝并非如传言中一样喽!”
“也许吧!”
池易慵懒地坐在席位上,他的目光总是时刻被那女子所吸引。
忽然,他的脑海里闪出一个画面,广袤的湖面上,一把带着金光的剑光疾的从他的心口穿过,那人的眼神悲凉又带着冷漠,“阿音,你为何要这样做?”他慢慢向后倒去,那人的容颜愈来愈模糊。
“神魔殊途,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这样做!”
“对不起!”他在沉入湖底时听见那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