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什么?那洁白的瓷瓶上出现了金色的字,何止凑近一看,是一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诗是《诗经·卫风·淇澳》,这诗用“绿竹”起兴,用绿竹的挺拔、青翠、浓密来赞扬君子的形象。
瓶上的书法是学的赵孟頫,外形圆润却有劲道,字体秀美,骨架挺劲,又带着一丝个人的风格。
易风眠将瓶身的另一侧也擦拭好了,那边绘制着坚挺的竹子,也是呈金色。
何止看着眼前这个白底金字,低调奢华的瓷器,又想起刚刚金字浮现的场景,眼底尽是震惊。
“这……”
“嘘!”易风眠赶紧示意何止小声,又谨慎的看了看周围。
何止也知道这事的不可思议,立刻噤声。
“这是我根据古书自己研制出来的。”易风眠小声的说着,瞥了眼何止,接着说道:
“这是我做成的最好的一件,内容也刚好与你很配,送你了哦,但是你别说出去,记得帮我保密!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认的。”
易风眠最后那句话是满满的警告,就算事情被泄露,她也不会承认的。她不承认,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何止看着眼前这个赋予他信任的小姑娘,心里感觉涨涨的。
“嗯,我会保密,谢谢你,我非常喜欢。”
就说话的这会功夫,那瓷瓶上面的金字印记慢慢减淡,何止就看着那个印记消失,最后恢复成纯白的白瓷。
他看着这白瓷的变化,黝黑的眼神深邃复杂,如果能……
“何止,你想什么呢?”易风眠的手在何止的眼前晃了晃。
“没想什么,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何止连忙将那件瓷器收拾起来装进盒子,拿着就匆匆走了,他又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易风眠。
眼神复杂,最后垂下眼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背影显得有些狼狈,有点落荒而逃之意。
走在路上的何止,感受着手中瓷器的重量,他的心也是沉甸甸的,他不应该接近她。
她是那么的好,她还小,刚上大学,她有自己热爱的事情,她喜欢制瓷。
而他呢?身边尽是危险,他不应该去接近她的,更不应该将她拖下水,让她陷入危险之地。
他为刚刚自己产生的那一刻想法感到深深地愧疚,自责。
他不配和她在一起,他身不由己,不能害了她。
他越走越慢,脚步越显沉重,他最终停下脚步,背靠在墙上,他抬起手背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夕阳照射的微光。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到此为止。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这边易风眠看见何止远去的背影,原本的紧张惊讶瞬间消失,身体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手撑着头,慢悠悠的问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