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淮看上去隨和有禮,可其實挑剔得很,他不喜歡甜膩吃食,但又很喜歡甜豆漿。他喜歡吃是縐紗魚腐,卻又不喜歡吃蒸魚,因為嫌棄剔刺太麻煩。
他喜歡淺酌,可他又不喜歡度數太烈的烈酒,他……
眼中微暗,錦葵無聲地呼出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同夏小蕊走向誠陽王府的別宮處。
申春站在東廠帳篷門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因他家督公臉色黑沉地站在一旁,望著葵姑娘越走越遠。
「那兩個女人又來了。」
逃河站在窗邊,看到行宮外站著的人,衝著謝望舒道。
謝望舒正在塗藥的手一頓,對逃河道:「你同我來京中,便要守京中的規矩,不能同以前在靈翰堂那般任性妄為了。」
那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少年點點頭,口中嘟囔一句知道了,便出了門。
收拾起桌上的藥瓶,謝望舒挽下袖子,當年他被撫老重傷,休養多年才恢復到七七八八的樣子。如今還要日日塗藥,以續接筋脈。
「謝大哥,今日我同阿葵給你做了些吃食,你收下吧。」
夏小蕊睜著大大的貓兒眼,嬌嬌嫩嫩地把食盒遞給謝望舒。
逃河心中高興,這女人長得不聰明,但手藝還是不錯的。不等謝望舒出聲,逃河便上前一步,接過了這幾日時常會見到的食盒。
「多謝。」
錦葵在後頭衝著謝望舒眨眨眼,示意那東西可不是自己做的,都是夏小蕊為他做的。謝望舒看一眼錦葵,又看了一眼夏小蕊,沉默片刻還是同夏小蕊道了謝。
「不用客氣,你喜歡吃什麼,便同我說就好,我阿爹從前是光祿寺署正,他什麼都會做,你只管說,我……」
夏小蕊發現有人在後頭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她疑惑回頭,看見錦葵輕輕同她搖搖頭,夏小蕊心中不解,但還是乖乖地把口中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錦葵不想讓夏小蕊同自己那般,在不確定那人感情的時候,便做這樣多。他日若是謝望舒同汪淮一樣,並不鍾意小蕊,那小蕊想起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會讓她痛不欲生。
她會被那種自作多情的羞愧,折磨上許久。
就……同她現在一樣。
可她也不會攔著夏小蕊喜歡謝望舒,她喜歡汪淮,便是得知汪淮心有所屬,也不曾後悔過。小蕊應當也是這般,若是謝望舒不喜歡小蕊,那他就不是小蕊的良配。
錦葵想到這,拉著夏小蕊,同謝望舒打過招呼後,便離開了。
「阿葵,為什麼拉著我走啊,我還有話沒有同謝大哥說完呢。」
夏小蕊不解地望著錦葵,錦葵不好意思同她說自己心中想法,便隨意搪塞了幾句,又好奇地問道:「你要同謝大哥說什麼啊。」
「我聽人家說他在誠陽王府日子過得不好,誠陽王同那庶子日日苛待他,我想著我阿兄那麼有錢,我便給他拿些銀票好了。我還沒有同他說,我在那食盒下面放了三萬兩銀票,我……」
夏小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莫名地看著錦葵:「阿葵,你怎麼啦。」
錦葵收起臉上驚愕的表情,道了句:「夏公子會打死你的。」
「不會的,他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