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應該下周審批就會通過,估計半個月左右我們就可以準備手術了。」陳醫生說完這幾句就被護士叫走了,留下齊斂一個人木訥的站在原處。
以前齊斂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天也就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但是自從齊樂樂出車禍後是一分一秒都很煎熬,他是一刻都受不了了。
他坐在椅子上手裡握著手機,頁面顯示著秦時明的電話號碼。
要不問問他吧?他這樣的人總歸是有辦法的。
雖然奶奶去世的時候齊斂就暗自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面對怎樣艱難的時刻他都再也不會求秦時明一個字,但是現在,齊樂樂躺在病床上需要換腎,審批手續卻遲遲不下來…
齊斂保持著一樣的姿勢坐在那兒,低頭抿著唇目不轉睛盯著手機頁面,最後他動了動脖子,僵硬的身體找回了一絲直覺,然後他終於按下了撥通鍵。
齊斂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具體在想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的怕他接又怕他不接。
鈴聲響了一聲,直接被掛斷了。
齊斂心下一緊,沒有不自量力地再打過去,自取其辱的事情沒有必要再做一次,他動了動身體把手機關掉然後去了休息室,這裡的護士很負責,現在都用不著齊斂在一旁邊看著,但是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沒有回去。
可是晚上的時候他接到了秦時明的電話。
「怎麼了?打電話了吧?」秦時明的聲音傳過來,聽起來感覺得到他的疲憊,齊斂都有些懷疑他公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哦,沒什麼事情。」齊斂腦子快轉動,也想不出什麼像樣的理由只是說道:「護士今天過來收拾房間了,想問問你會不會再回來,要是不回來的話就得清理東西了。」
那頭沉默了一陣,沉聲道:「齊斂,那些都是私人用品,護士不會扔掉的。」
謊言被識破的齊斂有些尷尬,但是卻不肯承認,只是不自然地開口道:「啊,是啊,我也跟她這麼說了。」然後又趕緊補了一句:「那我沒事兒了,你接著忙吧。」說完迅掛斷了電話。
最後兩個人的這一場難得的通話只是說了這麼兩句就結束了,齊斂本能的吞下那些要說的話,又暗自給自己定下了期限,想著再等三天,要是醫生說的那些審批還不下來他就放下自尊再去求他。
而齊斂給自己的三天的時限還沒到的時候齊樂樂的主治醫生先找來了他。
「陳醫生,審批手續下來了嗎?」齊斂看見人立馬起身,急切地問道。
而陳醫生卻搖搖頭,笑著說:「齊先生,告訴您一個好消息,醫院找到了另外一個供者,匹配程度非常高,甚至比您還合適。」
「什麼?什麼意思啊?」齊斂有些不懂。
「就是您不用給您弟弟捐腎了。」
「怎麼會這樣?」
「是個重病患者,兩天前去世的,家人都簽了捐獻遺體確認書,就算是審批手續也不會複雜,更重要的是他和您弟弟的配型非常高,你弟弟可能就不用長時間吃排異藥了。」陳醫生看著齊斂耐心地解釋著,齊斂聽了卻只有一個問題:「陳醫生,用那個人的話我弟弟會少受罪是嗎?」
對面的人點點頭說道:「沒錯。」
齊斂心裡鬆快了一下,接著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做手術?」
「下周就可以,恭喜你齊先生,您可以放心了。」
等人出去後齊斂一下子坐在了後面的沙發上緩了緩,這十幾天以來他神經實在繃得太緊了,或許現在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一方面是因為齊樂樂找到了比自己的更匹配的腎,而另一方面是,他也不用犧牲掉一個器官了。
可以說是雙贏。
齊斂本想去找那個捐贈者的家人的,但是醫院說有規定,怕人打擾只能允許在手術後把人家的信息透露給他,所以他也沒有堅持。
手術前一天那個已經十天沒露面的秦時明來醫院了。
齊斂開門的那一刻愣在了原地,他看著秦時明消瘦的已經凹進去了臉龐有些恍惚,「公司那麼忙嗎?」他忍不住問道。
「嗯,有個項目出了問題,連著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時間,所以過來看看樂樂。」說道這兒秦時明頓了頓接著道:「還有你。」
最重要的是看齊斂。
「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齊斂尷尬的錯開身體,讓人進來。
「喝點兒水。」齊斂倒了一杯茶遞給秦時明。
兩個人雖然十來天沒見了,但是要說的話真的很少,互相問了幾句後氣氛開始變的有些尷尬,最後齊斂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猶豫地開口:「那個,那天詩詩姐打來了電話。」
「她說你要結婚了。」齊斂面色平靜,可是也只有他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有多麼波濤洶湧。
而秦時明聽了這話後也一直看著齊斂,輕問道:「她胡說的,你放心。」
聽到這句話的齊斂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他尷尬地低頭輕笑了一聲,「我有什麼放不放心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是,跟你沒關係,是我一定要解釋。」秦時明也笑了,他覺得齊斂這個樣子特別可愛。
「那你,那你明天公司還忙嗎?」會不會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不然明天齊樂樂做手術他一個人真的會害怕,他需要有個人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