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敲了兩下,裡面旋即傳來劉婆嘶啞的聲音:「誰呀?」
「婆婆,是我,婉婉。」
卞如玉心倏地顫了一下,心中默念:婉婉?
阿婉、婉婉……他在心裡偷偷作比較,劉婆已扶牆開門。
小二見狀叨嘮了幾聲後,折返下樓。
魏婉扶住劉婆:「婆婆,您還沒去看病嗎?姐姐呢?」
劉婆卻緩緩看向?魏婉身後,沙著?嗓子:「這?位是……?」
魏婉猶豫時,卞如玉已搶先開口,不讓她為難:「晚輩姓玉,見過婆婆。」
魏婉忙抬手:「這?位是玉公子。」
劉婆飽經世?故,立刻品出這?是假名,但不拆穿,熱情道:「請進請進,玉公子快請進。」
心底不露聲色將卞如玉與藺昭比較,雖皆相貌堂堂,衣著?舉止非富即貴,但四?肢健全和殘廢差別大了!
自然比不上藺昭。
可惜有情人陰陽兩隔,讓這?輪椅公子趁虛而入。劉婆惋惜藺昭,憐惜魏婉,再看坐定桌邊的卞如玉,額上竟有一簇美人尖,孤克面相,愈發不喜。
劉婆滿臉堆笑,伸手擰水壺,另一手翻轉原先倒扣的茶杯:「玉公子喝水!」
「我來吧。」魏婉攙扶劉婆坐下,順勢接過水壺,「婆婆您去看病了嗎?陳姐去哪了?」
「她去買米去了,估計還得一個?時辰才能回來。」
「去哪買?」魏婉追問,剛馬車經過時有留心,客棧附近就有兩家米店,腳力?不到一刻鐘。
「還不是老高的店。」劉婆笑,「這?附近的她昨天去看,一斗都十?五文往上。」
魏婉恍然大悟,點?頭。她已經倒好了水,卻擔心卞如玉嫌棄,沒有捧呈,只輕輕放到他面前桌上。
卞如玉端起水杯,淺抿一口。
阿土驚訝得睜大眼睛——殿下,這?杯口水漬都沒洗乾淨,好髒!還有,萬一水裡被人下毒怎麼辦?
魏婉也忍不住轉頭盯卞如玉。
他沖她一笑:「老高的店?」
魏婉只好解釋:「這?附近米價太貴了,所以陳姐回德善坊那邊扛米,老高的店就是高家米店,開在德善坊牌坊旁邊,賣得便宜一點?。」
「那可不止便宜一點?!」劉婆插嘴,「老高是個?實在人,這?麼多?年一直賣八文一斗,不曾漲價。」
卞如玉還是頭回聽說只賣八文的米,本能反應得多?難吃?入得了口嗎?
但到底知禮節,笑吟吟附和稱是。
「婆婆你沒看去病吧?」魏婉第三回追問。
躲不過了,劉婆面上一訕:「哎呀我還好……這?兩天都能走了,慢慢自己就能好。不要動不動一點?小毛病就跑醫館。」
見魏婉依舊愁眉苦臉,也不答話,劉婆急了,扯起嗓門:「要真去看,沒病說不準還給醫出病來!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