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兰满脸期待的看着沈修诚。
沈修诚亦是回望她,嘴上却道:“若只是担心你家人,我会派人寻找。”
林依兰再次开口:“大人,我想赎身。”
沈修诚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一手砸掉酒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走了,五姐儿怎么办?你心中只有把你卖了的家人,却没有血亲的女儿?”
五姐儿,林依兰是想过的,其实最开始,林依兰是想把五姐儿一起带走的,五姐儿那么可爱,林依兰简直要被萌化了。
可是后来在沈府住了一段时间,便明白这条路万万行不通,沈府是不可能让自家女儿流落在外的。
后来听说沈老夫人想带个孩子,她便使了一些小计策,和喜元一起,将五姐儿带到沈老夫人旁边,没想到真入了老夫人的眼,如今五姐儿有老夫人带着,以后身份上比她这个姨娘带大的高出一大截,并且有喜元帮衬,想来日子并不会太难过。
可沈修诚如今,并不愿放她,林依兰有些灰心,如今沈修诚这么高兴的时刻都不能同意,那何时才能同意呢?
那么只有是等沈修诚不得不需要林依兰的时候了,林依兰心中难受,却还是安慰自己,没关系,自己有耐心,等待时机就是了。
于是林依兰给出一个微笑:“大人,你答应了?”
沈修诚望着她,目光中有一丝疑惑,更多的则是气愤。
林依兰继续开口:“你答应为我寻找家人了?哪怕我在内院府里,也可以得知这些消息吗?”
沈修诚神情缓缓放松,重新坐了下来:“那是自然,回去之后我便让6川负责这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依兰咽下喉咙的难受,笑道:“好。”
两人再次喝起了酒,外面的雨已经淅淅沥沥的,看来是变小了。
林依兰转移话题:“老爷觉得,这雨会下到何时?”
沈修诚道:“管它下到何时,自然是越久越好,最好下上半个月。”
林依兰扑哧一声:“半个月?那岂不是又要洪水了。”
沈修诚见林依兰笑了,心中一松,道:“洪水总比旱灾好吧,这干旱死的人太多了,况且你看这北宁城还有能被洪水冲走的东西吗?”
林依兰道:“那还真是说不准,旱灾缺粮缺水,一次旱灾土地要养好几年,确实可怕,但是洪水也不简单,若是洪灾大了,很可能引瘟疫,这才是最吓人的。”
沈修诚不想听了:“北宁城堤坝不少,除非是大雨一直连下,否则不可能的,说点其他的吧,你和许状元之前认识吗?”
林依兰一顿,有些不解,怎么突然提到许南了?
“这许状元虽然也是北宁城的人,叫一声老乡,但远不至于站在我们这面对付申家,不但在堂上力证你的清白,连那附子都敢喝,还直接上书弹劾申剑,他刚入仕,这样做着实是不明智。”
说到这里,沈修诚看着林依兰,似乎在等她一个解释。
林依兰心怦怦直跳,也真是奇怪,她和许南来往正常,也未做什么不好的事,但不知为什么,此时她就是不想让沈修诚知晓全部过程,或许是刚刚生的事情,让她在沈修诚这里看不到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林依兰做了一个冥思苦想状,道:“我之前为秋燕的奶奶郑婆子医过病,当时秋燕找了许状元帮忙去镇上抓药,那次便见过了,许状元为我作证的原因,或许是我治过他娘。”
“你还治过他娘?”
“是的,自从我治好了郑婆子的病后,秋燕以为我是神医,到处跟她们村的人宣传,因为感念许状元帮过她,便求了我为他娘诊治,但实不相瞒,我医术有限,他娘的病我并未治好。”
有成功,有失败,才会显得有理有据。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修诚便道要去衙门找李大人。
待沈修诚出去之后,林依兰急忙将秋燕拉了进来,对了好一阵话术。
早上是瓢泼大雨,中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晚上,雨又开始下大。
想必百姓们此时已经过了兴奋劲,备水,找地方躲雨,满怀期待的希望雨经常来。
随着雨声入睡,这是北宁城最幸福的一天晚上。
第二天,百姓们照样觉得幸福,雨还在下,说明干旱彻底过去了,很可能不会再缺水了。
第三天,百姓们想:井水快满了,河流里也存了水,真的变天了,日子好过了。
第四天,百姓们有了一点烦恼,虽然不缺水了,但是雨有点大,把好多泥土都冲走了,这对以后种地来说不算友好。
第五天,百姓们真的有点慌了,雨还在下,地上满是积水,甚至盖过了裤脚。
第六天,洪水来临,好些地方被冲走了。
第七天,沈修诚和李大人急议,召集兵士,治理洪灾。
林依兰提了一些建议,沈修诚与李大人商量过后,给出了两条方案。
第一个就是在洪水聚集的地方,开挖出一条新的河道,将洪水引往非农田、人员聚集的地方。
第二个就是将现有河道进行清理和加宽加深,让洪水快流过,减轻防洪堤的压力,避免出现决堤。
与此同时,北宁城出现一些尸体,这些都是洪灾造成的,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仿佛是一个人人皆知的话题。
洪灾造成直接伤亡,会让尸体以及伤口处成为病菌生长繁殖的地方,产生菌源,感染病菌后,就会造成瘟疫或传染病的大面积爆。
林依兰紧急制造出许多药丸和黄汤,让百姓们先行服用,尽量避免生病,并且以沈修诚的名义,让各个药堂效仿。
可尽管林依兰如此小心谨慎,却还是有人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