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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沈枝都要把手上那支筆捏斷了，紙上都沒寫出個字來，幸也貼心地把自己的筆分享給她。

「謝謝。」手臂的力量鬆弛下來，沈枝將手上那支筆一起丟入垃圾桶。

仿佛多丟點什麼東西，她的沉重心情就會因此開朗似的。

她接過幸也那支筆，幸也雙手捧在下巴下面，忽然八卦而幸福地望著玻璃辦公室那邊道：「老闆也太貼心了吧！你說老闆是不是也知道了那件事？」

幸也低眸，發現沈枝雙目靜靜注視著自己。

「哦我忘了，你還不知道栩栩和曼曼姐的事呀？」幸也的分貝立刻放小，雙眼發散著激動的光芒，拉著沈枝小聲說：「栩栩和曼曼姐在談戀愛，好幾天了！現在她們坐到了一起，有私人空間了，真好呀……欸？沈枝？這支筆你不要嗎？」

沈枝把筆放回她的辦公桌上，她還沒發覺沈枝的臉色有什麼奇怪，滿眼都是她一心臆想的「曼曼姐x6栩栩」。

沈枝：「不用了，謝謝。」

這句話語氣沉涼，如多霧的天空。

象徵著沈枝的心與情緒，也進入了梅雨季節。

她從來不會有與人攀比的習慣，從小到大都是。比較，不屬於沈枝做人的風格。

但此時此刻，她心底竟然油然而生出了許多想法，都是關於她和徐斯曼的對比。

背景，地位，能力，素養，財富，沈枝腦海里幾乎快拉出了一張五維圖，論這些，她都要比徐斯曼優渥。

還有臉，她不禁對著熄黑的電腦屏幕觀照起自己的面部，輪廓線條規範，五官沒有明顯缺陷，不會比徐斯曼差。

以及，她的身體健康，無遺傳病史，無疾病，生活作風良好。

自己的條件是不是還可以？沈枝捫心自問。悄悄對比，她覺得自己還有和徐斯曼搶個一席之地的競爭力。

一種嫉妒感逼迫著她內心的野獸甦醒，即將奪食。

她現在承認，她後悔了，6栩栩的下家沒有她好。什麼辦公室地下戀的戲碼，還是她來和6栩栩上演比較好。

底線是什麼？底線就是用來給6栩栩移動的。沈枝咬牙，在一刻間對自己有了重的認知。

就算把這家店買下來，拆了那兩扇玻璃牆，重裝修也是使得的。

沈枝看著認錢不認人的老闆想。

-

眉城入夜，公寓十九樓，月光落在窗台上。

沈姒玩著「好想你鴨」和「我想你辣」羊毛氈，唇角噙著笑意，浸在今日白天奇妙的回憶中——

幾個小時前，她居然遇到了連舟悅。

或者說，是在連舟悅沒發覺的角落，看到了她。

一身薄荷綠西裝的連舟悅，白色底服，同色西褲，腕上帶著女士細表，長發鋪在肩後，最迷人的是，居然帶了御感的金邊細框眼鏡。

在那棟沈姒去談合作的外企大樓里，底層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一滴人海里的海浪蓋住了連舟悅清透玉立的光輝。

可愛又笨拙的小舟，也有這樣如同高山之雪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