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手里托着准备出来的东西,不知道以前怎么做的,反正绣花针、茶叶梗,高雪都放在开水里煮过,茶叶梗当然只是过了下水就捞出,变软就没法用了。
一两分钟过去,肉眼可见耳垂捻揉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肉肉,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肉皮。
周氏拿起绣花针,快准狠地扎了进去,拔出针来立刻放进了茶叶梗,做完一边,马上换成另一边。
熟能生巧,周氏肯定做过多次了,利索地做完这些。
“手不许碰,耳洞长好之前也不许摘下来。”周氏打落了高霜好奇的手。
“奶,是不是以后我就能戴漂亮的耳坠了?”小姑娘都爱美。
周氏无奈地点点头,家里所有人都没戴过呢,也不对,她出嫁的时候是陪嫁过一双耳环的,后来手头紧,实在没办法就当银钱用掉了。
年底怕是不好讲价,等过完新年,好歹要给大姐准备一对耳坠,哪怕是耳钉呢!戴着嫁人总是大姐的体面,也让那些爱说嘴的人闭上臭嘴。
头花已经都做出来了,就等着赶集时去卖个好价钱。帽子已经卖了两批,也只是在市集摆的摊。
跟他们预想的一样,城里人相对有钱,他们在保暖的前提下,尽量做到美观、大方,二十文一顶销路也不错。
看着账面上蹭蹭上涨的数字,一家人别提多开心了。
只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而且,还来的猝不及防。
……
这天,还没到中午,高兴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满头是汗,想必跑了一路,靠着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高雨见状,忙跑过去扶弟弟进屋。
歪歪斜斜的帽子摘了,再把高兴脖子处的衣扣解开,抚着后背给高兴顺气,“别慌,别慌,到家了。”
从来没这样过,几个人都焦急地看着高兴,不敢想究竟生了什么。
高兴抬头看向周氏,“奶,有我爹,我爹的消息了。”
周氏顿时站立不稳,晃了晃身子,身旁的高敏赶紧把人扶住。
虽然晓得已经凶多吉少,可没有消息就总算有个念想,盼着能有奇迹生,可一旦有了准确消息,又害怕了。
“奶,爹没了。”说完这句,高兴就哭了出来,好几年过去,早就记不清爹长什么样子,可听到消息,心里还是非常难过,眼泪完全不受控制。
周氏一听这话就瘫软在地上。
高雨、高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高雪抓住高兴的胳膊,急忙问道,“小弟,这消息哪来的?”
“姐,小叔县衙里有认识的人,今早找到了他,说军队上来人了,有了爹的消息,还说爹已经过世了。”说完咧嘴哭出了声。
高雪有些着急,“小叔还说什么?”
抽噎两下,高兴才断续说道:“让你们都进城去,军队的人要见家属。”
高粱的人都没见过,高雪自然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血浓于水,高雪的眼泪也不受控地流下来。
“那爹的尸骨回来了吗?”家里仅有高雪的脑子还能想问题。
高兴听到这话,立刻止住了哭声,“光顾着难过了,后面还说了什么没印象了。”
好吧,高雪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