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婚期定在了明年六月。小雪,高年早晚会后悔的,若是将来他想回来,你可还接受?”高雪同意高年从作坊进货,甚至还同意租用安原的铺子,变相把安原的生意拱手相让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已经是仁至义尽。
高至很理解也赞同高雪的这个做法。心走了,人留下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成全,况且,作坊也没有太大的损失。高年可以稳稳守着安原的铺子赚钱,但怕是这辈子也就只能困在安原城了,一个人想出去闯荡,很难。高至觉得他早晚是要后悔的,他的野心很大。若是一份感情不能相互成就,怕是前路也会艰难。
“没人会在原地等着的,做了选择,就要承受后果。即便我同意他回来,也没有高位给他,要跟别人一样摸爬滚打地爬上来,他愿意?”
现在每个县城都有了自己的铺子,也有了稳妥的掌柜和班底,高雪身边有高至、张钧,账上有高霜、赵炎几个。一个萝卜一个坑,高年回来,确实在安置上会很尴尬。
“我吃完了,领你出去走走。”
坐马车累,开会费神伤脑也累,但是出去散散心,走几步路,高雪还是愿意的。她喜欢散步,只不过成亲之前,一个大姑娘不好出来多走动。现在不同了,只要高至陪着,哪里也能去。
“夫君请。”高雪请高至先行,她要时刻提醒自己,给足高至尊重,尤其在外人跟前。
“娘子请。”高至笑着拉住高雪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天还没有黑透,一弯下玄月已然挂在了天边。
微风袭来,浑身舒爽,高雪伸开双臂,舒展着自己。她不是淑女闺秀,不想学,也没必要学。
见媳妇这般,高至只是笑笑,他即便有个小小功名,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高雪在外人跟前端庄就够了,若是自己面前都不能自在,她会不开心的。
她若不开心,他又怎么会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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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足,各司其职,又不差钱,作坊这边该配备、该安置的,没几天就准备齐全了。
作坊的建造格局跟老宅子那边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就是单纯的作坊。待客,车马,庄子上都有专门的地方。
人员还不熟悉,也没有选出小管事,只有一个邱大娘帮着分担,什么都要高雪做主,她忙到飞起。好在有郑婶儿盯着吃饭,再忙也不差一顿饭的功夫,高至下了死命令。
狗剩早已经来了凤阳打前站,得力干将都带了两个过来。崇阳本不大,他表弟又已经被带了出来,顺顺当当接了他那一摊子。
凤阳是府城,虽有刘大厨帮衬,但人多关系杂,想站稳脚跟不容易。有钱自然不愁在这边找不到地头蛇,但哪里有自己人放心?
铺子早就租下,而且一次租了五个,每个区一个。每个铺子专门招了两个伙计去跑杂货铺、食肆,做零售,张钧负责。
高至、狗剩则合作抓大客户、大酒楼,一明一暗,配合默契。
不论多忙,不论多晚,高至都会回庄子住,风雨无阻。应酬也不安排在晚上,能陪着高雪吃饭,都是要赶回来的。
高雪为了等高至一起吃晚饭,也推迟了吃饭时间,下半晌会先吃几块点心垫垫,不饿着自己。
寒来暑往,这习惯硬是坚持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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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一晃便来到了十年后。。。。。
“你娘收拾好没有?”高至看向七岁的大儿子。
“爹,抱抱。”小闺女先跑过来,抱住了高至的腿。
高至弯腰抱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吧唧亲了一口,“在家乖不乖?没闹你娘吧?”
“幽幽乖的很,知道小妹妹在娘的肚子里睡觉呢,没吵她。”
“乱说,是小弟弟,不是小妹妹。”高毅仰着头纠正道。
高至扶额,不想再给儿女分辩这个事情,一个想要弟弟,一个想要妹妹,不可能同时满足的。“小雪能出了吗?”
话音刚落,郑婶儿扶着高雪就出来了,如今郑婶儿只负责照看高雪,两个孩子另有个婆子照管。
“照我说,你都不该去,一会儿人多挤到了怎么办?”高至放下闺女,亲自过来搀扶着高雪。
“才六个多月,还不觉得累呢,我想看小弟最风光的时刻。”
对着这副笑脸,高至硬不下心肠,只能他自己多操点心了。
“走吧,哥牵着你,谁让咱爹眼里只有娘呢。”高毅叹口气,走到妹妹身边。
小幽幽撇撇嘴,也只能上前握住了哥哥的手,“舅舅考的很好吗?”
“好,舅舅中了解元,会试第一名呢。我以后也要像舅舅一样,听说中了状元更风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哥哥中状元的时候,我一定过去看,给哥哥捧场。”
高毅伸手像个大人一样拍了拍乖巧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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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至早就定了最好的包间,一行人顺利到了迎客楼,只是刚要进熟悉的包间时,被人拦了下来。
“高先生,对不住,对不住,这包间今日用不了了。”掌柜的一脸歉意地连连拱手。
“这条街上位置好的酒楼可不止你们一家,若不是跟刘大厨的关系,我会定你们这里?”
这般得罪老主顾,掌柜的实在没脸解释,可那是老夫人安排下来的,他没办法!
虽然有了孩子后,高雪偏重于家庭了,但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不想破坏了今日的好心情,拉住高至说道:“夫君,我们换家便是,不值得生气,师父不会怪罪的。”
钱枫到现在还没有成亲,这自然跟高雪没关系,但是钱夫人恨上了她。高家在凤阳站稳了,也有自己的人脉,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没想到,今日要来给她添添堵。
中举的喜报早就传遍了整个凤阳,今日知府大人宴请所有举子,新秀们难得聚在一起,大家都想一饱眼福,虽跟真正的游街还远远不同。
妻儿都在,高至只能压下火气,“李掌柜,咱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扶着高雪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请稍等。。。。。。”钱枫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可还是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