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暗惊,内心飓风乍起,怒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你先出去吧!我们几个爷们说会子话!”
贾蓉声音寡淡如水,目光中闪过一道厌恶和屈辱。
秦可卿娇躯微颤,面色一白,眼中充满凄楚,屈膝一礼便退了出去。
而贾瑞的眼神如惊鸿一瞥,却刻在了秦可卿心里。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
同庙宇里的菩萨,高高在上又透着无尽的悲悯和怜惜,仿佛她犯下了天大的错,也会饶恕。
。。。。。。
贾瑞收敛心神,又看向这对难兄难弟,关切道:“你们就没看到贼人?
“也不知怎得,当时脖子一麻,眼一黑,啥都不知道了。”贾蓉委屈地说着,就要转动一下身子,“嘶”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复又趴下。
“未必,你们是同时倒下的?”贾瑞故作惊奇,“若有先后,必然能看清贼人的模养。。。。。。”
“好像还真是同时晕了。。。。。。”贾蔷思索间满脸疑惑,“何种邪术,能让两人同时晕倒?”
“编,接着编,你们能骗过天下人,能骗得过我?”
贾瑞伸过脑袋,故作狡黠,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态,“还小瞧你哥俩了,打量我不知道呢。。。。。。
你们为了贪墨五百两巨款,居然演出这等苦肉计,怕是连珍大爷都骗过了!”
对贾珍的称呼很有意思。
在东府,都称“珍老爷”,而出了东府,西府都称为“珍大爷”,称呼贾蓉为“小蓉大爷。”
“???”
贾瑞话音落下,哥俩惊呆了。
倏然,贾蔷惊声道:“你咋知道我们有五百两?”
贾瑞暗惊,言多必失啊!
他们对外都是言称千两。
好在心理素质好,面不改色,轻描淡写道:“刚才和珍大爷随便聊了几句。”立刻话锋一转,幽幽道,“你们贪墨巨款,我只要二百两封口费,否则我会告珍大爷!”。
“瑞大爷,谁演苦肉计会把自个搭上这么惨?”贾蔷嘤嘤哭着,“几十个乞丐流浪汉啊。。。。。。我这是失了名节啊?都不想活了!”
。。。。。。
“噗。。。。。。”一口茶水喷出,贾瑞惊了。
“名节?又不是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失了贞洁,只有自尽了。
你们两个叽霸有啥名节?”
贾瑞好心安慰道,“也就是后花园给爆了,修养一段便好了,以后。。。。。。倒也顺溜了。”
二人脸一红,顿时别过头去,不想理他。
“哦,对了,上午你们说,我欠了你们银子,是真的吗?有欠契吗?让我瞧瞧?”贾瑞正色道,“我向佛祖起誓,绝不能撕了。。。。。。”
“。。。。。。”贾蓉。
“。。。。。。”贾蔷。
两张欠契早已灰飞烟灭,他们哪能拿得出来?
见俩崽哀莫大于心死,再不愿回应,贾瑞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宁国府,向后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