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轻佻得很,宋简意的脑子里乱糟糟,听到他让她走几乎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儿,匆匆的就要往外边儿走。
但还未走到门口,竟然就听到周起漫不经心的对身边的人说:“送宋老师回去。”
宋简意不知道他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戒备的看着他。他睨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说:“这边乱,总不能让别人先占了便宜。”
他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宋简意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一张脸涨得通红,没有再停留,脚步匆匆的离开。
这边的确很乱,灯光暧昧的走廊中,有醉汉骂骂咧咧。
宋简意到家已是十一点多,她喝下一大杯冰水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一晚上在梦魇里皆是惶惶的辗转反侧。
隔天是周末,天空中仍旧飘着毛毛细雨,宋简意睡得迷迷糊糊时就接到蒋南的电话,她爬起来胡乱的穿上衣服赶到城北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蒋南早在家门口等着,见着她泪水掉了下来,说道:“宋老师,我爸、我爸他跑了。”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惊慌慌的站着,眼睛早已哭得红肿。
宋简意快步上前,一边安慰着她一边随着她上楼往家里走。二楼的门还开着,本就家徒四壁的屋子现在更是空荡荡的,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凄清无比。
宋简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果然属于蒋父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在一个星期前,蒋父欠了钱被人打了,她送不舒服的蒋南回来正巧碰见那一幕,低声下气的万般求饶以身作保,才得以延期还款。当时蒋父忍着剧痛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还款,谁知道转眼间他就跑了。
宋简意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透冰的凉。她试图想安慰哭丧着脸的蒋南两句,但还未开口说话,门口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两人齐齐往门口看去,就见几个混子从门口进来,见着满地的狼藉已猜出了几分来,冷笑着说:“看来我们来得挺及时。”
不由分说的将俩人拘着下了楼,丢进了楼下的一辆商务车里。
一路上蒋南煞白着脸,紧紧的抓着宋简意的手。现在她父亲跑了,她们俩被抓来,光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宋简意到底年长些,慌乱过后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低声的安慰着浑身控制不住颤抖的蒋南。
两人没多时就被丢到了包间里,沙发上的周起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宋简意一眼,手指在面前的矮几上有节奏的敲着,缓缓的吐了一口烟圈,“我记得上次是宋老师作保的,现在人跑了,宋老师来说说怎么办?”
他说着便示意身边的人上前,将蒋父签下的欠条丢到了宋简意面前。这狗男人真真是翻脸不认人,仿佛昨天说宋简意是他未婚妻的人不是他一般。
欠条上光本金就是三十来万,更别提周起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不用想也知道是一个巨额的数字。
宋简意粗粗的扫了一眼,一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飞速的转动着脑子想着能解决的办法。
见两人均没有说话,周起的视线落在了一直被宋简意挡在身后的蒋南身上。
蒋南显然更怕他,尽管躲在宋简意的身后仍是瑟缩了一下。
周起吐了口烟雾,视线移到了宋简意的身上,要笑不笑的说:“欠了我周起的钱敢跑的人他姓蒋的还是头一个,宋老师说说,这钱是用你来偿,还是用她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