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肖何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话里话间的指责太过明显。
刚才上楼的时候,她听见梁实秋电话里的声音了。
其实她很少这样和梁晚说重话的,因为老梁经常和她说,青春期的姑娘自尊心重,梁晚性格本来就有些叛逆,怕说多了容易走岔路。
梁晚不喜欢肖何蓉这样看她的眼神,无奈的责怪,让她烦躁至极。
她微微眯了眯眼,神色自若,轻飘飘地答了句:“我没让你们给我转班。”
肖何蓉听着她不知悔改的话更是来气,紧握着胸口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质问:“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是不是?是我让你结交一堆乱七八糟的朋友?是我让你半夜三更地在外面鬼混?是我让你打架斗殴的?”
“我没动手。”梁晚说。
“对,你是不用动手,你都让别人替你动手了你还用动什么手!”
每次跟梁晚说点道理,这孩子就喜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她都已经管不了了,以后可真是得了,她看着梁晚无所谓的态度就来气。
梁晚冷冷道:“我不想跟你吵。”
肖何蓉几乎快要被她气得喘不过气来,闷热的夏日清晨,一向温柔亲和的女人久违开始歇斯底里的抓狂:“你很骄傲是吧!”说着,她顺手将沙上的抱枕朝梁晚扔去。
梁晚侧身躲开,抱枕落在她脚边。
她像是没看见一样,越过抱枕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肖何蓉几步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按住梁晚的双肩,“你以为我想跟你吵?梁晚你不要在我面前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给我记住了!你是老师的女儿,你享受了来自你爸的优待你就要有觉悟不让你爸丢脸!”
肖何蓉不止一次和梁晚交流过这个问题,梁实秋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师风师德自然不用多说,她不想因为梁晚让他的教学生涯留下不好的污点。
而且梁晚为什么就不能将心比心地设身处地为父母想一想?为什么没有一点感恩戴德的人之常情呢?这么多年了,梁实秋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教育资源上,哪一点不是紧着她的?她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肖何蓉想不明白。
这还是肖何蓉和梁实秋结婚后的第一次,梁晚再次看到她失控的样子,但她想应该不是为了她,更多的只是怕她丢了梁老师的脸。
毕竟可不能让人说,爱岗敬业的梁老师的女儿是一个恶劣的问题少女。
她直视着女人怒火中烧的眼眸,讽刺地勾唇笑道:“妈,你是不是忘了啊?”
---“我爸可是个赌鬼。”
话落,女人的瞳孔震惊得不断放大,随后随着恼怒,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梁晚的脸上。
一切都生得太过猝不及防,梁晚甚至来不及闪躲,她直接被打偏了脸,瞬间懵掉。
脸上火辣辣的灼烧感,耳朵在失鸣,整个周遭都是沉静空荡的,巴掌印在女孩细嫩的皮肤上显得恐怖惊骇。
肖何蓉看着自己手掌,一直颤抖个不停。
好一阵,两人都才渐渐缓过神来。
很多年了,梁晚印象中,肖何蓉很多年没跟她动过手了,自从带她改嫁梁实秋之后,就再也没打过她了。
梁晚是一个很会洞察人心的人,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只要她感兴,她就能观察到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是最恰当的时机,将针给扎下去,以达到伤人的目的。
女人后知后觉,张了张口想要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梁晚漠视的眼神和冷若冰霜话语给愣住了。
她扯着渗出血珠的嘴角:“您不用道歉,反正我也不会改。”
几秒后,“砰”的一声关门声传来,彻底阻隔开两人。
肖何蓉坐在沙上,脑子浑噩,久久没有回神。
她在想,究竟是哪一步她漏掉了,竟然没现梁晚现如今已经变成这样。
黎明破晓之际,日头却没有按时从云层里探出苗头,窗帘外是灰蒙蒙的一片。
雨雾散开,闷热潮湿得让人崩溃得想死。
梁晚坐在桌边,脸上的痛感几乎快要麻木。
干净整洁的桌面上有着一份不属于她的物理作业,这是昨天物归原主时她偷留下的一份。
此刻恶劣的心情犹如肆意生长的藤蔓,她的破坏欲不算正常,偶尔会不受控制并且疯虐。
以前是习惯性地安静坐下来剪衣服或者洋娃娃,多数剪的都是肖何蓉给她买的漂亮裙子,白的,粉的,蝴蝶结的,丝带的······耳朵,脖子、手臂、扯出棉花,满地都是。
剪掉,再撕碎。
那份不属于的她作业,此时在她手里,就是这样残败的景象。
她扬起手一挥,题册的碎片在空中凌乱飘散,落在脸上,她感受着那轻飘的重量。
就算不是她的,那又怎样,现在在她手里不是吗?主人也没办法要回去不是吗?
夏季的雨,是带着侵略性的暴烈,水花气势如虹地在窗边、泥地留下一圈圈的符号,鸟儿打湿羽毛,拖着沉重的身躯在天空留下飞行过后的痕迹。
如墨翻滚着的雨点慷慨激昂地洗涤着城市的每个角落,带走肮脏的污垢。
第15章o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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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第四天,高二年级的几个风云人物就缺席了将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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