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在旁邊緊張地問:「你到底能不能行啊?」
凌然五臟六腑仿佛落入火海,全身到處都是燒灼般的痛,沒一會兒腦門便滲出冷汗,倒是跟風晏如出一轍,同甘共苦了。
靈力順暢地在風晏靈脈中前進,這般順利,凌然本該放心,心下卻傳來陌生的慌亂感。
這靈脈靈力的交融之感好熟悉,熟悉到讓人心中恐慌的地步。
風晏竟然也沒有防備他。
他們之前一定是認識的,絕非他單方面認識風晏!
風晏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他?
但他表面上還是舒了口氣,故作輕鬆道:「沒事。你大冬天從外邊回屋裡,若是馬上便去抱湯婆子,也會疼的。」
見風晏又要把自己縮成一團,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院長且再忍耐一下吧,很快便好了。」
風晏聽不明白他的話,渾身上下都在痛,像有人拿著刀一寸寸剖開自己的靈脈,疼得他止不住地顫抖,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他拼盡全力伸出手,想把按住自己的那手打開,卻被反制,手腕叫人壓在枕頭上動彈不得,他努力掙動手臂,但病中力氣小,根本使不上勁。
風晏只得移動另一隻手去抓凌然的手,卻因猛然用力急得咳嗽出聲,原本身上便在痛,一咳嗽更加劇烈,咳得昏天黑地一發不可收拾,心肝脾肺腎都快咳出來。
所有曾經的傷口好像都崩裂了,他分不清自己身上到底是冷汗還是鮮血,粘膩的感覺讓他胃部發酸、絞痛。
渾身都泡在污穢里,淹沒口鼻、淹沒知覺,他指尖無意識地痙攣,被修剪的圓潤的指甲狠狠刺入還在流血的掌心。
喉嚨一陣發癢,有什麼東西從口中溢出。
他隱約聽到小裴帶著擔憂的聲音:「院長?院長!你不是說沒事麼?突然吐血了!」
凌然眉頭皺得更深,風晏的血濺到他手上,燙得比鎮靈手環的反噬更熱,幾乎把虎口灼出一個洞來。
他按住對方因咳嗽不斷振動的胸口:「風晏!」
疼到再次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風晏恍惚著想:好熟悉……
一千年前,是不是也曾有人這樣叫過他?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靈力輸送不能中斷,凌然聲音低沉對小裴道:「你去看看。」
小裴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前去開門,果然看到一張不想看到的臉,是為的看門守衛。
他端著兩個食盒,公事公辦道:「幾位的食物都在裡面。」
對方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屋內床榻處,小裴滿眼戒備,趕忙接過兩個食盒,不動聲色地擋住他的目光,語氣跟這個守衛一樣冷漠疏離:「知道了。請問還有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