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在。”老女人应声。
“昨夜是姐姐与王爷新婚之喜,这喜庆的日子,恐怕是要彻夜欢愉的,王府的规矩请嬷嬷讲给姐姐听听!”红香儿带着血痕的脸微微扭曲着,她就不信了,一个颜若初她还收拾不了,她今儿非要让这个女人知道知道,这瑾王府里到底是谁当家!
“也好,我就给正妃说说咱们府里的规矩!”苏嬷嬷上前一步,一脸的轻蔑鄙夷,特别在正妃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似是在嘲讽一般,“进了瑾王府的女人,在侍奉王爷之后,都要验红!香夫人进府那会儿也是循了这样的规矩,现在,请正妃把昨夜的白丝绢拿出来吧。”
“是么?”颜若初的冷眸扫过老女人满是横肉的脸,似是不在意道,“不用看了,白丝绢上没有落红!”
“什么?”苏嬷嬷面色登时一冷,扬高了声调道,“昨夜是正妃第一夜侍奉王爷,竟然没有落红!”
一旁的红香儿得意一笑,射向颜若初的目光暗含鄙夷,她特意在颜若初的院子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今早来报,清晨收拾出去的床单并没见落红。她赶紧将府里的苏嬷嬷请了来,目的就是让这个胆敢和自己抢男人的贱女人当场难堪!
“颜若初,你竟然不是处子!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给我拿下!今日我就要正正这府里的法纪,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在王爷身边伺候么!”
一听这话,红袖立刻护在颜若初身前,怒声道,“香夫人,我们小姐再怎么说都是正妃,即便没见落红,她现在也是正妃,除了王爷,谁都不能碰她!”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红香儿面目一拧,露出扭曲至极的凶相,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先把这个丫头给我拿下,给我撕烂她的嘴,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碍着姑奶奶的事儿!”
正当几个丫鬟往前冲的时候,颜若初冷眸一眯,低喝道:“谁敢!”
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皆是呆愣在原地。就连红香儿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在微微愣神之后,她继续大声命令,“没用的奴才,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啊!快点把这个贱丫头给我绑了送去王爷的水牢喂老鼠!颜若初并非处子,这就证明她在婚前失节,这样下贱的女人就该被浸猪笼,你们还怕她做什么?快点动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不敢违抗红香儿的命令,但是都对颜若初刚刚狠厉的手法心怀畏惧。
就在几个丫头姑子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王爷,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众人呆愣的往外一瞧,只见龙立玄高大笔挺的身躯就站在门口,俊朗的脸上布满阴郁,斜飞入鬓的长眉死死的锁在眉心,菲薄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方才他去红香儿的洪玲阁,却听说她一早就来了颜若初的碧水居,他猜测着,这两个女人说不定会上演一出好戏。果不其然,当真没让他失望。
而红袖则是惊奇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她真不敢相信,方才那声哭喊声是从颜静晨的口中出来的。
“臣妾(奴婢)参见王爷。”众人连忙跪倒在地。
龙立玄款步进房,撩起蟒袍坐在椅子上,目光掠过屋内的众人,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颜若初双眸泪光婆娑,刚想答话,却被红香儿抢了先,“王爷,这个贱人新婚之夜竟然没见落红,臣妾是要替王爷惩治这个下贱坯子呢。”
丫鬟为龙立玄上了茶。男人端起茶盏,用瓷盖拨开漂浮在水面上宽厚的茶叶片,冷眸微挑,嗓音低沉道,“香夫人,王府里难道没有管事的了么?竟然劳你操持这府中的大小适宜!”
红香儿脸色一白,连忙解释,“王爷,臣妾冒昧,实在不想看着王爷被这个下贱的女人蒙蔽了,所以……所以尚未禀报王爷,就急着赶来拿人了……”忽然,她将目光求助似的投给了苏嬷嬷,急不可耐的将那老女人拖下水,“苏嬷嬷一直都在呢,她是府里的老嬷嬷了,自小伺候王爷长大,让苏嬷嬷说说,今日之事到底是不是臣妾的错。”
苏嬷嬷脸上的肥肉颤了颤,她方才只想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被王爷知道了。她虽然伺候王爷长大,但龙立玄并不多与她亲近,再加上她平日里经常欺负府里的丫鬟小厮,龙立玄早就有些看她不顺,若是自己今日得罪了他,保不齐王爷会将她逐出去!
“回,回禀王爷,今日香夫人请奴婢来为正妃验红,老奴尚未进行验证,正妃就已经亲口承认了自己并非处子之事,所以……所以请王爷明察!”
龙立玄将冷眸投向颜若初,此时,一直未开口的颜若初轻拭泪花,转头望向苏嬷嬷,可怜巴巴的道:“方才听闻苏嬷嬷在王爷身边伺候已久,向来苏嬷嬷也是明事理懂规矩的人,怎的竟然这般不辨是非,要这般栽赃陷害?”
苏嬷嬷登时一怔,不解道:“正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是你亲口说白丝绢上没有落红的。”
颜若初娇丽的脸上闪过一抹讽刺的笑容,轻声道,“没错,我的确说白丝绢上并没有落红,但我却没说我不是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