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义谱本想借着语言羞辱汤芷一番,起意也只是想看女子破裂伤心欲绝的姿态。
汤芷眼中平静如水,俯低头颅,老实等谢义谱欺负完,做好当闷声哑巴的准备。
“当哑巴!”谢义谱挑了挑眉,眼里多了一丝讥讽。再怎么安分守己,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覆手掌在汤芷脸上,手指滑过脸上的伤疤,粗糙的疤痕被暴力揉捏玩弄,刺激着脸面红肿。
恐怖的感觉从汤芷心里的顶端传至四肢百骸,每一道都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要将她撕裂。受到如此屈辱,也只能咬紧牙关,双唇颤抖,不肯言语。
“还挺有骨气了。”
说话间,谢义谱身后的仆人已来到身边,团团围住汤芷,等待主人命令一下,就把人请到谢府。结果也如人所想,直接将人请回家。
第一步,好吃好喝对人好,采取安定政策。谢义谱行事小心,家里悄无声息多了一个人,也没人知道。
汤芷面对这些,波澜不惊,从容冷静地接受了,心里完全没任何负担。只要是谢义谱的东西,她会通通收入囊中,这是对方欠她了。大量伤药和安胎药如流水般送入汤芷房中,本以为会打动这妮子,结果连着几天,听下人传话,汤芷拒绝涂抹伤药。
“我脸本就不好看,就算涂好了也是白费,还是一贯的难看。”完全没给谢义谱一点好颜色,也压到对方神经病的神经。
谢义谱刚吸香,浑身迷离,一直想戒这炉香。尝试戒了一阵子,身体却因为常期的亏空,时时泛起药瘾。不知请了多少药署,每个人都无能为力,只能让他接着吸。因为这香,谢义谱性格变了许多,阴翳无情,杀人无常,面对同僚讥讽,虽表面不在意,事后一定会报复回去。谢父知晓儿子的反常,一直想法设法努力保全这唯一嫡子。虽名下庶子众多,又很多儿子可以代替谢义谱。可目前照长远角度,依照岳父家的关系,他也不敢轻易废弃谢义谱。
谢府,客房内。
谢义谱推开房门,拿着特地配好的膏药,不由分说地涂抹到汤芷脸上。他亲手划伤到刀疤,被他亲手覆盖住。不管汤芷怎么挣扎,他依旧勾勒着笑,大力强硬着压住人,将全部到暴力倾泻在她身上。青青紫紫斑驳印记不断叠加着,污浊充斥在屋子之间,要不是顾及汤芷高挺的孕肚,他的手法还要更过分。
长时间的虐待,使汤芷陷入昏迷。躺在床榻上,任由高烧不断侵袭,凝脂般的嘴唇因此泛起胭脂一样的红,峨眉轻蹙,时时在梦里出惊恐的呓语。
谢义谱也不管,只是按时按点来这边,像猫对老鼠一样,不断戏耍玩弄。躺在汤芷床榻边,抱着滚烫的体温,男人满不在乎地享受着。病中的女子永远都带着一丝香气,味道微弱,不是什么名贵的花香,只是一种清淡类似山崖里生长的野花,香气虽不浓烈,却胜过一切。一闻到这味,谢义谱行为举止就会正常一些。
谢义谱最开始一直以为是府里的香料,破碎的香味星星点点,勾人浅浅深入。暗地里查询许久,也毫无头绪。直到亲自把关汤芷到衣食住行,才突然察觉到这竟是汤芷本身的味道。
这下好了,谢义谱对汤芷更有欲望了,她从一个玩物,升级到一个更为高级的物件。适合收藏起来,悄悄藏在袖口里,在手心里反复盘润,直到像普通的核桃彻底裹上属于他的浅壳。
汤芷腹中因长时间未进食而饥肠辘辘的叫着,咬了咬牙,勉强从床榻上撑着做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她病的如此严重,颤颤巍巍拖着酸痛无力的身体越过谢义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行至桌前。努力捧起餐碗里的糕点吞咽下去,糕点表面粗糙,在鲜血的润滑下,才堪堪吃下一个。勉强恢复了一些精力,才抬头看了看四周的装饰。
眼下的处境令她痛苦万分,谢义谱为防止她逃跑,门窗被人牢牢锁着,外面自然还有人把手。不想她容颜破损,竟然还沦为他人禁脔的地步。
“醒了?”从汤芷起身那刻,谢义谱就已经醒了。要不是为了观察汤芷,想看女子痛苦的神情,他也不会装这么久。
汤芷与谢义谱云雨几番,可谓是彼此了解一些。
汤芷不想委身于谢义谱,可为了孩子,她也没什么选择。骨气这种东西是说给死人了,而不是说给活人了。新小说
对于孙成克,汤芷身为女子,心思本就细腻多情,一双杏眼泛起泪花,真心难过,眼泪不由从脸边滑落。如果有机会,她还是会逃出去了。孙成克身为孩子生父,终究会对孩子好。但谢义谱不一定,他的病比她还要严重。
汤芷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能活多久,她不奢求自己的好姻缘,她只求自己孩儿能平安长大。最开始还想儿孙满堂,能活到孩子娶妻嫁人生子。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奢望。
经此一遭,汤芷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等待着谢义谱的难。
如她所料,谢义谱不会对她好,大手扼住她纤细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拽到床边。阴翳的双眼在她眼前放大,垂死的姿态显示一丝狰狞,低声怒吼道:“说话?”
企图让女子叫喊,汤芷只能硬着头皮应付谢义谱。
“已经醒了。”
女子婉转的声音一点都没打动谢义谱,更让谢义谱生气。
谢义谱情绪波动极大,汤芷深知其中的厉害。不得不说她十分聪明,只能说着违心的话。
“我有点饿,放开我吧。”汤芷干咳了一声,嘴里再次咳出一丝血。
见此,谢义谱忽然想起往事,想起第一次见汤芷的情景。那时候的汤芷小小一只,浑身上下全是伤,性子也和现在一样,意志坚定,喝药取血当药人,吭都不吭,手再多的苦,都老实地受着。往事多有感慨,那时候的他心里挂记公主,养着汤芷就是取药,花千金万金都不在乎,只要公主能好,他能早日夺得公主的欢心。谁也没想到,公主会突然生意外。再次睁眼瞧汤芷,眉眼轻笑,神情却显露出冰冷,从内而外,刺激着人。他从小就是那种很冷淡的人,以前情绪上头,也是为了伪装,为了在人群里更加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怪物。他这一辈子唯一能为情所困,那也只能是尊贵的公主,只有这天地下最尊贵的人才能博得他的真心,才能让他的灵魂在凡世间的道安宁。
汤芷艰难的低着头,努力咽下嘴里的鲜血。她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仍然坚持地注视着谢义谱,静静地看着对方疯。她不敢当面说人是疯子,在心里默默念着,不断地叫嚣暗骂着,这是她无声的反抗,也是唯一能做了。
汤芷忍气吞声,怎么窝囊怎么来。谢义谱觉得她这样,最终放开了她。他现在还没玩腻,这个物品还不能死。抱着这种想法,谢义谱郑重请了许多药官。
不管医术好了还是差了,一律被他重金请来。不知道为什么,谢义谱忽然不想看汤芷病气的样子,可能是他许久没见过正常的人了,也可能是汤芷吐血吐太很了,大片的血溅落在他身上,血色似京城名贵牡丹,让人生成怜悯之心。
不多时,所有的医官都看了一遍,最终得出此人身子不好,生完孩子要早做打算。不过如果能好好养着,或许能多活五六年。所有人都这样说,也在惋惜女子的脸。她实在太过年轻,尚且不到2o岁,就要早早逝世,跟当今的圣德公主样。天妒美人,老天爷估计欣赏太狠,跟说好一样早定下公主的命,夺取当今陛下唯一的胞妹。
“唉,恕我无能为力,眼下能做的就是保住这个孩子。母亲身子不好,这个孩子情况预计也不理想。”
“她身上为什么这么多毒啊!按理来说,她应该早死了,竟然能活这么久,这人真是命大啊!”
“这毒太神奇了,怎么比公主的病还要杂,天下病症真是繁杂。”
每一个医官见到汤芷都感慨命大,觉得症状神奇。再得知对方身份以后,也都不再当回事。一个连通房都不是的下人,全靠主人心善,反正事已至此,至于活不活,不就是一句话而已。
“生死有命吧!”
汤芷一怔,胸口里仿佛被人塞入棉花,竟闷闷喘不过一丝气,随后又松了口气,其实早死晚死都那样,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场。虽然她一直期盼病症自愈,有一阵子不咳血,在外面看见任何健康的人,她就觉得她是他们中间任何一个,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完好如初了。幻想着能长久地陪伴孩子,陪着孩子成长,可奇迹从来不站在她身边。
然孕妇情绪转瞬即逝,带着宛若看破尘俗每日诵读经书的平静,绝望地接受她的命运。
遗憾的是,谢义谱并不感到心软,他只是冷冷地应着,无情带着冷酷,略有动容了,也只是他过于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