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大家都还是长脑子的,不用你再提醒我们一遍这人住凯悦宾馆,说点管用的行吗?”一梅师伯白了李阎王一大眼,李阎王坐驾驶位,一梅师伯正巧坐他后边,很遗憾没看到师伯那个充满无尽嫌弃的白眼。
“如果是我,我应该会随时随地地拉上窗帘吧!”被一梅师伯这么一说,李阎王也现自己说了一堆废话,这些沉思半天,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为什么非要拉窗帘?”陈远国不解地问道。
“陈老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阎王学着陈远国的模样轻挑眉毛:“这得认识她很多年的人才知道,罗大雨在接受她爸给她留下的洋芋片厂之前,是省射击队的一名运动员,我之前都不晓得,是有次去杨思聪家拿东西,见墙上挂着一把装饰用的射击枪,杨思聪才告诉我的”
“我就说嘛,当时在游戏机房的后巷里,一个女的怎么会怎么熟练地操作手枪呢,愿意病症在这里!”陈远国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可是”我有些疑惑:“你说这晚上拉上窗帘也就罢了,这要是白天也拉上窗帘,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恨不得自己暴露自己的位置吗?”
“反正那家伙应该很有钱,多订几个房间混淆一下视听也不是没可能”李阎王立马给了我个答案。
“哼,怪不得这罗大雨会给我一把万能钥匙,这狐狸,呵呵呵”一梅师伯突然意识到罗大雨的用意,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她怕是早就知道如何更快更有效地找到这个联系人,只是心里面明白,就算能找到,现阶段的她也是无能为力的,一直都备着一手,直到等到她觉得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人出现而已”
“槐生,你还能想起白天的时候有几个卧室是拉着床帘的吗?”陈远国问我。
“嗯”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我从小就有着很好的记忆力,虽然,没有小说话本里面一目十行过而不忘的本事,但是,只要我通过沉思,我能将自己看到过的事物记个十之八九是没有问题。脑海里的画面仿佛又回到了下午,左边是李阎王,李阎王的窗户是半开着的,天空是灰蒙蒙的,有一丝寒风灌进车内,我打了个寒颤,李阎王的身后,是华丽的凯悦宾馆,一切的一切,真实又清晰,我还在车里同陈远国有一句每一句的攀谈,然后,我去上了个厕所,为了不引人注意,我特意绕到了宾馆后面的草丛堆里面,我还在抱怨,这宾馆修得如此体面,为何不再花点钱弄弄周边的绿植,全是湿泥巴里长着杂草,我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了进去,抬头一看,宾馆的后背出现在我眼前,就这一眼,对,找到了,我睁开了眼睛笃定地说道:“一共四间房间,三间都在第四层,还有一间,在第二层的第三个房间,所有的房间,很统一,全朝里,所以我们的车一直停在外面大家也没现这一点”
“走吧”一梅师伯拍了拍李阎王的肩膀:“进地下车库,我们从车库的楼梯上去,就能避开门口的迎宾”
“小妹妹,要是槐生老弟没看错,不是有四间房间吗?我们是要一间一间的查看吗?”李阎王动了汽车朝着车库驶去。
“第四层的最后一间”陈远国说。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一梅师伯会心一笑,看来她和陈远国想到一处去了。
“这。。。?”李阎王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
“要是我是那联系人,我肯定会把我所有的目标房间放在同一层楼,要是真有人来了,一定会从第一间房间找起,那我是不是有足够的时间来撤离或者应对呢”陈远国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我们从车库仿若无人地上了四楼,来到了我记忆里最后一间白天关上窗帘的房间,由于我和陈远国属于武力值较弱的,一梅师伯安排李阎王负责开门,自己则站在门边准备来个翁中捉鳖,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直至李阎王用罗大雨给的那把万能钥匙打开了房门。
“我操!”开门的瞬间,只听李阎王大喊一声,头顶啪的一声被玻璃杯砸中,紧接着黑色的不明液体顺着李阎王的脑袋往下流,同时也溅得旁边的一梅师伯一脸一身都是,瞬间,一梅师伯和李阎王变成了小黑人,而我与陈远国,因为站得远,所以并未被波及。细看才知,是有人在房门上放了个水杯,杯子里装满了黑色液体,要是有不明所以的人从外开门,随着门的开启,门上的水杯也会随之落下。
“没关系,是墨水而已”陈远国反应很迅,只见他立马掏出纸巾,从一梅师伯脸上擦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对方是个亡命的,往里边放点硫酸开水什么的,这怕就危险了。
哐!就在一梅师伯和李阎王忙着擦去眼上的墨汁时,离我们最远的一个房间出巨大的开关门声,与其说是关门声,不如说是有人动作幅度太大以后,门才会又被反弹回去出的声响。
“我好像看到有个人跑出去了,我们是不是中计了?”陈远国有些愣,一时间像是反应过来又像是没反应过来。
“追!”还是一梅师伯反应迅,陈远国话都还没说利索,就见一梅师伯朝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接着是李阎王,陈远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三人的身影就跟着那个黑影鱼贯地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等等我!”我是最后一个跟上的,我边跑边回忆着我们从上楼到开门到被淋墨汁最后那人从另外一个房间逃跑的画面,越想越觉得一切生得太快了,看似顺着我们在展,但却又有些逻辑不通,问题出在哪儿呢?
“糟糕!”正当我转角下楼的时突然意识到中了计中计,可一梅师伯他们已经跑得无影无终,事已至此,也不容我多想,我便转身又朝着最里边的那间房跑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回到那个房间,便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呢子大衣,带着医用口罩的男子正慌忙地收拾着资料,他估计是想趁一梅师伯他们去追其他人的时候,赶紧收拾好离开,可没想到我又杀了个回马枪。其实整件事是禁不起细想的,本就是一个很劣质的调虎离山,多年经验的陈远国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但这个局有个特别厉害的地方,一是把普通的水换成了有颜色的墨汁,虽不惧伤害性,但能迷糊掉人眼睛的同时给人带来一种心理上的未知的恐惧,二是快,一切一切的生必须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让本就先被墨汁攻击的人在毫无分辨力之下做出判断,等追出去的一梅师伯们意识到这一点时,正主已经拿好东西悄然离开,既不会伤害到人扩大影响范围,又能让正主安全撤离,实在是巧妙,但是,我却成了唯一的漏洞,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陈远国把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我算是半个无用之人,那么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之前就说过,这个逃跑方案本就经不起推敲,拿墨汁估计也是临时起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哼,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猪脑子嘛”男子见只有我一人进来,立马就猜到了原因,他不急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资料,从后腰里掏出黑色细长的金属棒,手一抬,一把一尺长的尖刀明晃晃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劝你一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是待会儿他们回来了,可不会像我这样好好和你说话”看着对方手上的尖刀,我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说实话,我这辈子是打过不少的架,从小时候和村里的小孩抢食物,到之前在酒城医院,没有一场是打赢过的,上次一梅师伯动作快,捡回一条小命,这次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着他们回来救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边儿的人,但是我知道,我这样的人,不管落谁手里,都是有去无回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为何不给自己拼个好出路呢”对方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朝我移动,眼神中尽是杀意。
“我不是警方的人,你其实可以问清楚我的来历,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还有谈判的空间,老兄”我虽然战斗力薄弱,但胜在脚下灵敏,我假意安抚着对方,准备找准时机往外逃,要是赤手空拳我也许还有空间,但是看对方出刀的手法干净利落,我知道,我要是硬碰硬,一定死得难看。
对方显然比我要有经验很多,就在我转身向外跑去的瞬间,感觉身后刮来一阵风,我向右一歪,连退好几步,整个人迈进房内,虽是躲开了那把劈向我脑袋的尖刀,但是我也被逼无奈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时机。对方见一击未中,并未想要放过我,立马调整姿态,用尽全力再次朝我劈来。我身后就是沙,已退无可退,只有咬紧牙关,矮身握住了对方拿刀的手,才勉强阻止了对方伤害我的行为,正当我为我自己迅捷的反应洋洋得意时,对方一个射脚,重踢我的腹部,把我硬是踢飞到了沙上,疼得我一阵龇牙咧嘴。整个打斗过程很迅,我也来不及多想,只有凭借自己多年在山野行走的经验,不断地避让着对方的刀锋,就这样,我与他一直纠缠到窗台前。
我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这儿,我被持刀男子逼到了窗台边,纠缠中成功地踢飞了对方的刀,但二十来岁瘦如干柴的我,与一个身强体壮的中年男性在力量上是有一定悬殊的,我被对方扼住喉咙,整个人提到了窗台上,然后在他蔑视的眼神中,一下把我推出了窗外,就这样重重地跌到了一楼,过程很快,还未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就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