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柳“哎”了一声,“没事,日久生情。”
“……”向晚沉听她这般说,不禁好奇地问:“如果我真的和时星予在一起,您能接受?”
舒柳呷了一口红茶,反问:“我为什么不接受?”
“日子是你们过。过好了,过坏了,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你倘若要放弃程家那位千金,选择时星予,那么闺女,你得好好想想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小予身上背的这些事,单凭你现在这点能力,可帮不了她。”
“总不见得每次都用你向晚沉的名字,去欠别人人情?”
那会儿的向晚沉不过22岁,心高气傲。
接受不了联姻。接受不了被安排的人生。
她承认自己在帮时星予的时候,也有和向绍青赌气的成分在里头,偏要对着干。
假使没有这点反骨作祟,她或许不会一开始便那么在意时星予。
所以当向绍青打来电话质问她的时候,她没有辩解,任由向绍青误会。
但现在,舒柳的这番话看似温和,实则尖锐,似一根刺扎到了她心上。
让她从疼痛中醒悟到自己的狼狈。
是了,如果她真的和时星予在一起,以她现在的能力,能帮到时星予什么?
如果没了“向家”这张保护伞,她的面子又值几分钱?除了魏微之外,还会有人愿意帮她吗?
答案显而易见。
向晚沉失眠了,辗转反侧。
她感觉到燥热,浑身粘着汗,于是起来去冰箱找水喝。
刚拿到水,时星予的房门开了,那人睡意朦胧地问她怎么还不睡。
向晚沉看着她,走近了,近到两个人几乎脚尖相抵。
时星予瞬间清醒,想后退保持安全距离,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僵硬在原地。
“时星予。”向晚沉喊她。
“怎么了……”
“我睡不着。”
尾调黏黏糊糊,像是撒娇。听得时星予耳朵烧起来。她轻轻拽着耳垂,问她:“那怎么办?我给你热点牛奶?”
向晚沉摇头,说不要。
时星予又提出了很多办法,例如泡脚、听白噪音等,全被向晚沉否决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呀……”时星予无奈,“要不然我现在去药房看看有没有褪黑素?”
凌晨两点半,眼前困得眼睛通红的omega,说要为她去买褪黑素。
偏偏向晚沉知道时星予不是随口说说,只要她点头,她真的会去。
心里的燥意忽而散架,结成一团的情绪被细雨化开,绵绵软软、湿湿嗒嗒地散落下来。
舒柳的那番话便顺着水渍流走。
向晚沉眉眼舒开,她抬起葱白手指,卷了时星予的衣袖,轻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