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助手錯不及防驚叫了聲,手裡的熱飲也跟著潑了出去。
許硯辭反應極快,下意識就側身將文件擋住,熱騰騰的咖啡直接淋在身上,讓腰間的那塊皮膚瞬間泛紅。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助手整個人都僵住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只會重複道:「對不起。」
許硯辭疼得嘶了聲,眼睛他手中的咖啡杯還要再傾斜,眉頭一挑,阻止道:「先別道歉!你穩住手中的杯子,它又要倒了,裡面還有咖啡!」
助手反應過來:「啊?哦,嗯,哦!」
許硯辭:「。。。。。。你到底在幹什麼。」
這個助手是個面孔,是遲尋走後,來接替對方位置的人。
剛進來第一天就用印表機錯印上千份文件,怕被發現偷偷藏包里去當廢品賣掉,還把許硯辭當同事傳授整頓職場之賣廢品心得。
相比之下。。。。。潑咖啡倒是顯得平平無奇了。
多年的教養讓許硯辭將氣性壓了下來,安撫著驚慌失措的助手,順帶整理了下辦公室。
助手小心地站在旁邊,他不僅一次感慨自己遇上了好老闆。
許硯辭不愧是出身世家的獨子,總是風度翩翩而優雅分寸,從來不會刁難員工,也不會因為他笨而責罵。。。。。。
這人身上總有一種雲淡風輕的安全感,如果可以,有著讓人追隨的信念。
如果不是戰況讓公司不得不停止運營,他願意為這個老闆賣命工作。
許硯辭:「別發呆了,我們該走了。」
他無奈地深吸了口氣,時常懷疑這人是對家安排過來整他的,但想想現在公司也沒什麼保密的東西,就沒計較。
文件放在一旁,他低頭看了眼褲子,提醒道:「上面還有點咖啡漬,拿幾張紙過來。」
助手連忙跑去拿了一包紙,彎腰就要擦,被許硯辭不動聲色躲過去了。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神色更加緊張了。
許硯辭接過他手上的紙,面不改色:「家裡的貓不喜歡我身上沾有別人的氣息,他聞得出來。」
他邊擦著腿上的咖啡漬,倒是有些不解:「你進來犯過這麼多次錯,我哪次訓過你,怎麼還這麼怕我?」
助手:「我。。。。。。」
許硯辭撩起褲腿,看見白皙膚色上的紅痕,已經可以預料到回家之後沈修卿的神色了,估計又要哄上一陣子。
不過這次沈修卿也夠奇怪,平日裡黏他黏得緊,這次搬文件,倒是怎麼說也不跟過來。
助手:「你要不還是訓訓我吧。。。。。不然感覺有點良心不安。」
許硯辭聽笑了:「你什麼毛病?」
他隱約聽見外邊的動靜,快壓下百葉窗的一角,警惕地看去。
助手也跟著看了過去:「是電腦上的聞,剛剛去倒咖啡,太安靜了,有點嚇人,就開了電腦播放時事聞壯壯膽。」
許硯辭輕笑:「這時候的聞大多數都是血腥場面,你這壯膽方式倒是跟你的腦迴路一樣另類。」
他在暗點對方不來幫忙,反而是去開電視,沒眼力見。
助手沒聽出他的陰陽怪氣,接著他的話茬:「不一樣,元勛他已經去前線了,有他在,輸不了。。。。。。」
許硯辭手上的動作一頓,渾身冷了下來:「誰去前線了?」
助手:「元勛啊,諾,那不是播報著嘛。」
許硯辭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外邊了,這兒的燈光稀疏,助手僅留了幾盞照亮路,夜色濃郁,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辦公室中,與屏幕發出光影的交織不斷。
此刻的世界死寂無聲,似乎與現實斷了聯繫,只剩下眼前這台電腦在閃爍。
男人展示出異常詭異的氣場,俊美輪廓中透露出狼的野性,薄唇中探出兩個尖銳的獠牙,半邊臉被戰火的餘光映襯得堅冷,找不到屬於人類的柔情與暖意,像是從地獄爬出的極端危險怪物。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視線往攝像頭的方向瞥去,眼底冷意褪卻了些,唇角勾起弧度。
此刻兩人的視線突破了空間的禁錮,在交錯中對峙。
助手:「咦?我看錯了嗎,元勛剛剛是笑了?」
他揉了揉眼睛,湊近了屏幕,想看得更清楚些,對方卻收回了眼神,已經變回原來不近人情的模樣。
許硯辭氣得發抖,直接打電話質問研究所的人:「我拿出晶駭山脈位置的代價就是讓沈修卿退出一線,你們這是做什麼?!」
他就出了趟門,貓跑了就算了,還他媽往前線跑!
研究所:「抱歉,元勛是主動投身前線,與我們並無關聯,研究所這邊也是剛得到的消息,不過我們有一封他留給您的信,請在郵件簽收。」
郵件
【我想你大概不會同意我的決定,所以擅自行動了,對不起,又讓你生氣了。結婚的戒指就在你今天外套的口袋裡,我挑了很久,最後還是選了最貴的那款,你應該會喜歡。如果我有什麼不測,所有的遺產都會是你的。放心,我不會讓你重蹈上一輩的覆轍,這次藍星也一定會贏,不會讓戰爭影響到你的公司。
你說得對,我就是個死心眼的,認準一件事就不懂得退讓,所以鬧了很久的彆扭,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不願意親近我,前世到死,我都在恨你,但後來我想明白了,你身上的擔子太重了,壓著整個世家,稍微踏錯一步就是祖上八代白干。。。。。。你說要永遠愛我,算了,不說永遠,你還是沒良心一點,去愛別人吧,但請無比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