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公司的員工確認了遲尋的位置,病房就在這個醫院的三樓。許硯辭去樓下商店買了包裝精緻的果籃,提著東西去看他。
遲尋遞過來的蘋果,漫不經心低咬了口:「為什麼要替沈先生向我道歉呢?」
他眼神卻自始至終在許硯辭身上,像蛇一樣盯著他,讓人感覺到危險:「做錯事的是他,道歉的卻是你,沈先生總是這樣讓你為難,如果是我,肯定不會讓你這麼難做。」
許硯辭手上的動作一頓,假裝沒聽見他話里對沈修卿的譴責:「但說到底是我的公司的安保沒做好,讓你受傷,該賠的錢一分不會少,道歉也是。」
遲尋單手撐著床湊到他面前,聲音壓得很低:「沈先生就是個怪物,連政府都管不住他,更何況是你,你不應該替他擔責。」
許硯辭不適應這樣的近距離,往後退了退:「那你的意思是。。。。。」
他知道遲尋是有意識地引導著他往一個方向思考,與其這樣模糊不清地猜,乾脆挑明,讓對方直接把話說清楚。
遲尋虛眯了下眼,也意識到了許硯辭根本就不想追究沈修卿的過錯,一直在包庇沈修卿,這樣逼下去沒意思。
他換了策略,低下腦袋,眼睛一眨,淚水就滾了下來:「其實他凶我罵我,都沒關係的,畢竟他的身份那麼高,我也抵抗不了,但是我怕他傷害你。。。。。。」
「我還記得他那天掐我的模樣,好可怕,那根本就不是人類!沈先生就是個沒有理智的瘋子,遲早會被政府處死……我就想著你能不能跟沈先生斷了關係。」
許硯辭聽著他這樣數落沈修卿,心底無端起了燥意。。。。。。連他都不捨得這樣說沈修卿,面前這個人又憑什麼。
但他臉上卻沒有顯露半分,反而是似笑非笑地靠近對方,尾音勾著問:「你這麼關心我呀?」
遲尋被他這蠱惑的模樣,勾得呼吸一滯,反應都慢了半拍。
他輕咳一聲,裝傻似的看向許硯辭:「我們是朋友,關心不是很正常的嗎?」
許硯辭落下沉沉一聲笑,像是在嘲弄他的欲蓋彌彰:「你真的是在關心我嗎,還是更在乎我跟他是什麼關係?」
遲尋心底一顫,明白過來已經晚了,許硯辭已經把話題拉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張了張唇,要把話題拉回來,卻被許硯辭截斷了話。
許硯辭先是不走心往下看,再抬頭看他,語氣分明是平靜,眼神卻是截然相反的拉絲,帶著狐狸特有的勾引感。
他什麼都沒說,但是警告意味很強。
遲尋:「。。。。。。」
這人根本見不到他說沈修卿半句,護短得要死。
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許硯辭擺明了態度,他再引導下去沒意思,反而會適得其反。
遲尋選擇退步,故作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向許硯辭將:「沈先生這種精神狀態,我有點害怕,還是先停職一段時間吧。」
許硯辭看出了他有問題,但還是配合著他演戲,裝作很愧疚的樣子:「嗯,你先休息吧。」
他已經清楚了這件事跟遲尋有關,就是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手段讓沈修卿信息素出現紊亂。
遲尋見他垂著眼眸,一副愧疚難受的模樣,就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了:「我不舒服,你先走吧。」
他對這隻狐狸向來耐心,也清楚只有放長線,才能讓他上鉤。
*
許硯辭的公司跟政府有合作相關項目,他看著桌上需要沈修卿簽字的文檔,感覺頭疼。
沈修卿就像是只貓,什麼事都得憑著他的性子走,不久前在醫院這麼凶他,也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簽字。
不簽的話,難辦的是政府跟許硯辭,沈修卿自己倒是沒什麼影響。
許硯辭嘆了口氣,覺得又有一場硬仗要打。
只是下班之後,他發現來接自己的人不是助手,而是沈修卿本人。
許硯辭沒有高興,而是蹙了下眉頭。
沈修卿鬧脾氣還願意來接他下班,不是代表給台階下,而是說明他現在的人身安全狀態很危險。
估計是「塔」那邊又要對他動手了,不然憑著沈修卿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在鬧脾氣之後親自過來。
許硯辭上了車,見沈修卿跟平時一樣冷著臉,也沒說話緩解尷尬,而是著手去處理沒弄完的文檔,沒有立即去哄他。
他為了不讓江逾白接觸到真正的核心業務,就任由這些在對方任職期間放置著,仍由它們積壓到現在。
這種做法本來就很不靠譜,現在對方離職了,再不趕緊處理就真的難收場了。
許硯辭在車上處理公務一路無言,直到開進別墅,他才摘下眼鏡,捏了捏英挺的鼻樑,結束工作。
耳邊傳來「碰!」的一聲響,是沈修卿摔了車門。
許硯辭知道對方是在故意刷存在感,連忙跟在身後,主動找話題:「是「塔」那發生了什麼事嗎?」
沈修卿腳步就沒停下過,也沒理他,將大衣往沙發上一搭,就要往房間裡走。
許硯辭見他這氣性,挑了下眉,故意繞到他前邊,狐狸般眼眸盯著他,認真問:「你怎麼不理人。」
沈修卿輕描淡寫地移開視線,側著身子,從他身旁走過。
只是走沒幾步,發現衣服被勾住了,回頭看去,只見對方的毛衣勾線了,正掛在他的皮帶上。
他只能傾身靠近許硯辭,伸手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