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紀雲斐從底層爬上去有了自己的勢力,所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江他們在孤兒院的過去徹底抹去。
江逾白跟紀雲斐遇到許硯辭之前,就已經把身世就已經抹乾淨了,根本無從查起。
而且紀雲斐對他的占有欲很強,總是覺得有人在覬覦他,刻意地將他藏了起來,導致外界基本沒人知道紀雲斐的過去,以及江逾白的存在。
身份的隱藏,再加上他跟紀雲斐的避嫌,江逾白能肯定,許硯辭絕對沒辦法把他跟紀雲斐聯繫在一起。
可是這個人卻偏偏猜到了。
許硯辭語氣很平靜:「因為我給你交社保的時候,他們跟我說,紀雲斐已經幫你交了。」
江逾白表情有一刻的崩裂:「?」
許硯辭看見他表情,狐狸眼眸頓時彎起,笑個不停:「你怎麼連這種話都信啊,不過,我才不告訴你。」
他是查過,而且發現知道紀雲斐身世的人,都已經莫名其妙地死了。
只是對方漏算了一點,就是他們曾經呆過的這家孤兒院,其實是許硯辭父母開的,每個孩子的資料都得先上傳到他父母那,審核通過了,才能孩子收進去。
許硯辭很喜歡漂亮的東西,所以對其中兩個長得好看的孩子有點印象,這也導致在第一次見到江逾白時,就覺得這人很熟悉。他回翻孤兒院的資料,竟然查到了紀雲斐刻意抹掉的過去,以及他費勁心思想要藏起來的人,叫[白]。
江逾白就是[白],不過現在江逾白可比檔案上的照片好看多了,以前瘦瘦小小的,像是吃不飽的流浪貓,現在亭亭玉立,稍微一笑就能讓人放下戒心,不得不承認,紀雲斐把這人養得很好。
許硯辭低下了腦袋,語氣非常受傷:「江逾白你說過的,爸媽不在了,你會當我的哥哥,好好照顧我的。。。。。。我信了,所以我對你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樣。其他人都是外人,我都防著,什麼權限跟核心業務都不讓接觸,只有你,我只放開了權限給你。」
「我是真的把你當哥哥了。。。。。。」
江逾白頓住,他不怕許硯辭凶他罵他,甚至是動刀子,唯獨怕許硯辭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
多年的相處讓他清楚這人要強的性子,對方很多次被人當眾刁難,拿著刀架在脖子上,卻也不掉眼淚。。。。。。
唯有一次,是許硯辭看著父母飛機出事的聞,坐在病床上無聲掉淚。
江逾白選擇過去陪伴他,讓許硯辭把他當家人了,可他又是怎麼做的?
他明明答應過不讓許硯辭再哭的。
江逾白的愧疚就難以掩飾,焦躁的情緒在體內遊走,急得話卡在喉嚨底說不出來,剛穩下來的肚子又開始痛,整個人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緩慢地蹲在地上,整個人縮成團,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痛得止不住地顫抖。
許硯辭眼底是自嘲的笑意:「哥哥,是現在連站著跟我說話都不想了嗎,好傷心。」
江逾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一副虛弱的樣子,說話都有氣無力:「不、不是的,我肚子痛。」
許硯辭嗓音冷了下來:「可是我已經不信你了,資金流在哪裡?」
江逾白沒有說話,只是用哭紅了的眼睛看他,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下來,可憐死了。
許硯辭就沒逼問了,他知道江逾白不知道,轉移資金的人是紀雲斐。
他偏過身子,看見從窗口上爬上來了很多黑衣保鏢,外邊是呼嘯的風,伴隨著直升機的聲音。
許硯辭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微眯了下眼睛,感慨到:「場面真壯觀,我還沒見過紀雲斐氣成這樣過,看來哥哥在他心裡還真是不一樣。」
下一刻,狙擊槍的紅點毫無徵兆地落在了許硯辭的頭上。
江逾白睜大了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扶著牆站起來,他跟許硯辭一般高,擋在他面前,踮起腳尖,就能完全將人護在身後。
許硯辭看見直升機上的狙擊手,立即收了槍,但嗤了聲:「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也是想要我死嗎?」
江逾白沒應話,從袖子裡拿出把短刀。許硯辭微微蹙了下眉,進入戒備狀態。
然而想像中的對峙沒有出現,只見江逾白握著他的手,將刀尖對準自己最為脆弱的脖子。
許硯辭愣住了。
江逾白垂了下眼眸:「挾持我,你就能活下來。」
許硯辭口袋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發現是紀雲斐打來的。他看了眼江逾白,對方點頭,示意接通。
江逾白看著顯示屏的名字,聲音不知不覺軟了幾分:「阿斐,你放過他好不好?」
紀雲斐:「他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他說什麼都不要信,這個人在利用你,逾白,你現在怎麼樣?」
江逾白自嘲地笑了笑:「他沒說什麼,就是把我做過的事複述一遍。」
紀雲斐聽出了江逾白情緒不對勁,更是在望遠鏡中看見了他握著許硯辭的手,將刀壓在自己的脖子上。
修長的脖頸被割出了淺淺一道痕跡,血液順著白皙的皮膚往下滑落。
紀雲斐呼吸聲變得急促,握住手機的指尖發白,鋪天蓋地的恐懼跟擔心讓心臟一顫一顫地發痛。
他壓著嗓音,儘可能不嚇到對方,安撫道:「我知道,逾白,我知道你不舒服,你先別激動,把刀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