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半跪在地上,瞳孔短暫地失神,整個人像是受傷了,止不住地喘息。
許硯辭身軀沉得厲害,像是跟大腦皮層失去了聯繫,連從沙發上爬起來都做不到。
等他視線恢復後,看到的卻是沈修卿沉冷著側臉,離開的動作不帶一絲猶豫,朝門走去。
從頭到尾都沒有分他一點眼神。
許硯辭難得被巨大的羞辱感砸得腦子發暈,感覺現在像是任人打罵的小貓小狗,被嫌棄地丟在了路上。
狼狽不堪,不自量力、丟人。
他以前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寄人籬下,自尊也被踩得稀碎。
*
許硯辭在沙發上緩過勁後,自己去了書房處理文件。
但最近又是信息素紊亂又是發燒,他體力跟精力下降了好幾個層度,大不如從前,只工作到凌晨兩點半就堅持不住了。
許硯辭視線越來越模糊,筆尖一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腕有點麻了,正要醒來,鼻息間似乎掠過陌生的氣息。
許硯辭抬眼,濃密的長睫觸碰到了對方的眼睫,有點癢。
他下意識想往後退,卻發現腰上被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攬住,指尖勾在衣服上,幾乎是陷到下面白皙柔軟的皮膚去。
許硯辭剛睡醒還迷糊著,聲音沒有什麼攻擊性,算得上平穩:「做什麼?」
沈修卿不動神色地收手:「怎麼在這睡,去床上睡吧。」
許硯辭聽見這熟悉的嗓音,稍微回過神,想起了白天的事,態度陡然變得冷淡:「我早猝死了,現在屍體在工作。」
這人每次來都會讓他受莫名其妙的傷,像是主角跟反派之間的相剋。
沈修卿聽見「死」這個字,蹙了下眉,卻意外地沒有多說什麼,視線停留在他的腰上。
許硯辭以為他又想上床,想直接給他來一巴掌問他到底是不是人。
沈修卿抓住他的胳膊,突兀開口:「疼嗎?」他記得情緒失控甩開許硯辭時,撞到的就是這個地方。
許硯辭頓了下,悶著聲音應道:「疼死了。」
他現在越來越摸不清沈修卿的態度了,又排斥他,但又偶爾會過來關心下他死了沒。
沈修卿垂了垂眼眸,往桌上放下個瓶藥酒,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他走到門前,停住腳步道:「有空把你那個助手開了,那人沒看上去那麼簡單,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硯辭蹙眉,抬了眼眸看他,反問道:「那蕭齊呢?」
他招的助手不是好東西,那沈修卿看上的蕭齊就是好東西了?
助手上班第一天挨了巴掌還在車上結結巴巴地謝他,這麼清澈的愚蠢,分明是乾乾淨淨的笨蛋畢業生。
沈修卿沒想到他會問蕭齊,想了想,蕭齊也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