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不会说话了。
她被匆匆赶来的苏煜承初步诊断为受惊后的间歇性失语症。
接下来,还需要去医院儿科做进一步检查。
温冬片刻都没敢耽搁,抱起孩子就要往医院跑。
安暖暖看的心里发苦。
这三年来在心里对温冬的埋怨一点都没了。
“温温,你别着急。
”她把温冬拉住,“你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你没发现吗?还有你身上这些伤,五彩斑斓的,你让谨宝看在眼里怎么想?
你想让两个孩子都受伤吗?”
她不想。
她当然不想!
一个孩子受惊成这样,都已经恨不得让她把自己的头拧掉谢罪。
又怎么可能不顾及另一个孩子。
可她就只有一个人。
也只有这一副身体。
如果她不着急带温宝去医院,那还有谁能指望?
这就是单身母亲的心酸。
更何况,她的心酸还是双倍的。
生了一对龙凤胎,谁听了都说她是好福气,但成为两个人的妈咪真的很辛苦。
温冬从没这么委屈过。
她是太自责,太心疼孩子们了。
被安暖暖这么一说,碰触到了她心底最不愿意回想的部分,“是我不好,我不该狂妄自大,拦着温正仁不让他走。
”
有什么事情,忍忍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非要挑衅温正仁让他道歉呢。
“我还说一定要让他后悔,我凭什么?”她看着自己垂下去的胳膊,看着两个状态从未这么差过的孩子,心里像是被刀剁成了肉馅,连痛都感觉不到。
只觉得嗓子里被石头堵住了,难以呼吸。
她后悔来帝都了。
她就该留在夏津,好好地待在那个一亩三分地,好好地,和孩子们平凡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才刚来多久,就接连出了这么多事。
而这次,出事的是温宝。
这让她承受不住。
“你凭什么?”安暖暖看着温冬,“你说你凭什么!就凭你是傅景衍的女人!就凭你是温冬!就凭你光靠自己,就能把服装产业做到几乎垄断了帝都的高端市场!”
只不过,这一切,都随着她在三年前离开的事情中断了。
“你怎么就不能让他后悔了?别说你有这些身份,就算你什么都不是,你还是一个妈妈!
不让其他人辱骂你的孩子,在孩子面前出言保护他们,就是你该做的事情!
你又没错!
现在为什么要自责!”
该自责的,该被千刀万剐的,是温正仁!
“温温。
”安暖暖知道孩子一旦出事,最难受的人就是妈妈。
她还没做过母亲,她体会不到温冬的心情。
但她是她的挚友,她能看懂她现在难受的点。
她只能尽力安慰她,“等孩子好起来,你一定能给温正仁苦头吃!毕竟就连温建良,都被你逼走了,就温正仁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你还收拾不了?”
安暖暖嘴里的人,温冬是陌生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以前了。
”温冬现在没心思去想以后的事情,“今天谢谢你了。
”
她看向她和苏煜承,一边用垂下的胳膊牵着温谨,一边用另一只胳膊抱着温宝,“我还要带孩子们去医院,不送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