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部肌肉抽动。
这年头最容易不要的就是脸了,分分钟就给扒掉,谁怕谁啊
我见他吃瘪,不吭声,就准备去挑果篮里的苹果,刚从椅子上起来,他就说话了,“糖呢”
“什么糖”
“喜糖啊。”他斜眼,“你不是去给人当伴郎了吗”
我说,“喜糖我给同事拿回去了。”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给同事的不是喜糖,是传家宝,“你脑子抽抽了不知道喜糖代表着喜气,就算要给,不会自己留一点儿”
我有点愣。
这话就像是从记忆里滚出来的,滚到了我面前,带着对应的那个片段。
有一回我表姐结婚,我把喜糖全给了别人,他知道了,就这么糙我,说喜糖是喜气,要自己沾一沾,别都送出去。
那会儿我还说他迷信来着。
没想到现在他还这样子,有时候变了很多,有时候却又似乎没变。
我眼睛看着他,手无意识的伸进西裤口袋里,两边摸了摸,“有一个。”
说着,我就把一颗糖果摸出来,丢到他身上,“吃吧。”
他拿起来剥了彩色的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嫌弃的眉头一皱,“怎么这么甜”
我挑了苹果去卫生间,“糖还有不甜的”
“这个太甜了,还黏牙。”他低骂了声,“操,快给我倒杯水,我快齁死了。”
“等着。”
我洗了苹果出来,往桌子那边看,“哪个杯子是你的”
“白色那个。”霍时安躺在床上,“你快点,我要不行了。”
我想抽他,“能有多甜啊”
他说,“你试试。”
我不假思索的蹦出一句,“就一个,已经在你嘴里了,我怎么试”
话落,我俩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同时挪开了视线。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我给霍时安倒了水放到床头柜上,没停留的转身走到窗户那里,往楼底下看,一大片的绿意盎然。
隔了这么多楼层,好像都能闻到香樟树的味儿。
我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听说有些人这两天要集体对你开刀。”
后面响起霍时安的声音,“你听谁说的”
这个反应让我很无语,我语气不好的说,“这个不重要。”
他说,“我觉得这个最重要。”
我转过身,“我在跟你说正经事,能不能别闹了”
“谁跟你闹”他的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是不是那个秦衍”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直觉。”他冷冷的说,“你别跟我说今天你除了给人当伴郎,还约他喝茶了。”
我说,“没喝茶,通了电话。”
霍时安的额角鼓动,“你给他打的,还是他给你打的”
“时安,咱能不能别乱跳话题”我有些无奈,“我在跟你说有人要动你的事。”
他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不轻不重的扣到柜子上面。
我不催,等他调整好了状态跟我谈,不然我俩肯定要吵得不可开交。
现在长大了,会压制自己,不像年少时那么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