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對鮫人族格外偏袒,又見明州這般焦急不安,便提議道:「想必是這小鮫人想家了,鬼界於他而言是陌生的危險的,不如明州你去幫忙安撫一下。」
明州點了點頭,便要往外走去,宗梟臭著一張臉,並不樂意,攔住道:「你能不能不要瞎操心?不能老實給我待在這嗎?!」
「你沒聽見那小鮫人哭的那樣傷心嗎?」明州反問他。
宗梟滿不在乎道:「聽見了,可那又如何?!與你何干?!」
明州被他攬著,一時焦急,脫口便道:「你好沒同情心!若是他日我們的小魚崽也這般哭,你是不是也這樣置之不理。」
宗梟瞬間被他這句話砸暈,嘴唇微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明州穿著寬鬆的衣袍,其實看不出他有孕,但只有宗梟知道,明州脫下衣裳後,那已顯懷微凸的腹部,裡面的小魚崽精力十足,在明州的肚子裡游來游去,鬧騰的很。
那小魚崽將會在幾個月後降生,剛生下來的崽子,脆弱又會哭,長大些說不定還是嬌氣,說不定真會同外面那小鮫人一樣。。。。。。
宗梟瞬間氣勢弱了下來,他沒有再阻攔,明州便這樣走了出去。
鬼王一副似笑非笑看熱鬧的表情,待明州出去後,他才忍不住揶揄道:「不是不喜歡孩子嗎?怎麼。。。。。。」
宗梟有些暴躁,「閉嘴!!!」
明州出現在殿中時,那小鮫人看向他微微一愣,但哭的太狠,並不能瞬間停下,他依舊抽抽搭搭,撲簌簌掉著小珍珠,那面具少年正蹲在地上撿小珍珠,並未發現明州來了,而是語氣頗為不耐的對著小鮫人道:「你能不能別哭了?」
他將所有掉落在地上,化為珍珠的眼淚都撿起,突然發現小鮫人的聲音小了,便抬起頭,便看見一個面容精緻漂亮,卻瘦弱的男子緩緩走來。
「你,你也是。。。。。。?」小鮫人有些呆滯地開口。
面具少年也怔愣住,他同明州是第一次見,但明州身上的氣息讓他止不住的想要親近,好熟悉的感覺,就像他爹身上的氣息一樣。
明州拿出手帕,遞給這小鮫人擦眼淚,點了點頭。
明州問:「你叫什麼名字?」
同為鮫人,明州出現的剎那,僅僅是對視,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面對明州的詢問,沒有憋著不肯說,反而乖乖巧巧,哭都不哭了,「景汀。」
明州下一輩的魚崽們,便是景字輩的,果然是鮫人族的小輩魚。
「你父母呢?你怎會被抓到這來?長老跟他們怎會讓你這么小便出海?」
不提還好,一提這小鮫人便又開始抽噎,「家裡來了很多壞人,父親母親沒了,母親讓我跑,讓我往南邊去,去叫南海的地方,那是母親長大的地方,我沒跑掉,被抓住了。。。。。。」
這邊解釋通了,鮫人族避世,就算有鮫人想出來,族長跟長老也會考量思索,有少數的鮫人出來後,與其他族類相戀,族長也不會動怒跟不許。
而出來的鮫人們從不會主動與鮫人斷了聯繫,待他們的子嗣出生後,皆會告知族中。
帶有鮫人族血脈的孩子,長老們跟族長會親自為他鄭重的取一個好名字,慶祝他的出生,鮫人族長會在生息神樹上掛上刻有小魚崽名字的牌子,祈求天道垂愛,保小鮫人無災無難,健康勇敢,修行順利。
若是在南海鮫族出生的小魚崽,滿五百歲前,除有長老陪同,皆不能獨自離開南海,因修行不穩,心智單純,容易被騙。
明州跟眼前的小鮫人景汀都是例外,一個三百歲跟著長老出遠門結果遇上宗梟,一個父母雙亡,回南海的路上還被抓住的百來歲小魚崽。
明州比他年歲大些,自然承擔起安慰的責任。
站在他們旁邊的面具少年,倒是傻乎乎的聽明州同景汀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後,他在衣袍下,暗自凝起了金光,悄然在空中漸漸散開,隔絕他們一尺之內的聲響。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上華天被魔尊宗梟拐走的鮫人?!」面具少年極快地問。
明州不知他在激動什麼,微微點了點頭。
「我天,居然讓我在這碰見你了,我爹愁你回家,愁的不行,飯都吃不好。」
「你爹?是誰啊。。。。。。」明州傻眼了。
這面具少年卻說:「這不重要!之後再說!我施了法,有片刻的障眼法能隔去我們的談話,我只問你,可曾想要回南海?」
明州當然想回去,他沒有一日是不想回去的,他沒有絲毫猶豫便點了點頭,結果這面具少年又道:「那好!!!」
他又看向旁邊不明所以的景汀,決定好道:「既然如此,你也別留在鬼界等鮫人族來接了。」
他對明州說:「我爹日日愁著你未歸,人都憔悴不少,既今日遇見,就由本太。。。。。。」
他頓了頓,清了清嗓子,「本公子帶你們一起離開。」
他對著明州說:「障眼法不能維持太久,會被發現端倪,待會兒我解開後,拿到我想要的玉露清蓮霜後會裝作劫持你,到時你演的像一些,讓他們放我們離開。」
明州見他不過一個十三十四的孩子大小,有些不太放心,「能行嗎?魔尊宗梟也在。」
「能行!!!」他拍著胸脯保證,「小爺我護身的寶貝多著呢!只要你裝作被我劫持,我保證能帶你們離開魔界,將你們全須全尾送回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