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梔對於痛苦的感知非常模糊,擁有強烈的鈍感力,她常常只記得自己想要在乎的事情。
所以許梔對於許俊生仍舊非常親近,她幾乎都不怎麼會主動回憶起父親一蹶不振需要被照顧的那幾年,反而近幾年父親許俊生的形象才越來越清晰。
即將入睡前,許林又來了一次,囑咐許梔晚上睡覺關好門,聽到敲門聲不要開門之類的,又提及不要熬夜這種的話。
在許林還沒有上大學之前,奶奶年邁又多病,許梔大多是由哥哥來照顧的,所以兄妹二人感情要比其他人更深厚。
一夜無夢,清晨,許梔按照一貫的生物鐘早早起床,而許林和紀明身為社畜都還在睡眠中,月亮灣的清晨比晚上要安靜幾百倍,她踩著拖鞋出去要找點吃的。
走了一路才發現月亮灣早點生意少的離奇,乾脆沒有,這裡的商販晚上生意干到凌晨三四點,這個時候往往他們都才睡下。
許梔肚子餓,又返回民宿,發現民宿的飯堂已經開了,紀川坐在角落的窗口在吃早餐。
許梔看他一眼就收回視線,去點了豆腐腦和發麵小籠包,搬到另一個角落裡吃。
豆腐腦的味道還挺好的,許梔一邊看手機一邊吃,她吃的靜悄悄,橫跨十幾張桌子的人也靜悄悄,只能聽見後廚的人在聊天說笑話,許梔稍微走神了下,跟著笑起來。
過了會她用餘光看過去,紀川的耳朵里還是戴著耳機,他低垂著眼睛吃東西,陽光落在頭髮一側,總之是非常專心致志的吃飯。
兩個人完全看不出昨天一塊跌水的情分。
紀川很快吃完,從許梔面前的門出去,經過時像是慢了一下,又像是許梔的錯覺。
早餐吃完,許梔沒事幹又回房間睡了一覺。
一覺到中午,她恢復精神,在許林的陪同下去開卡丁車,開完卡丁車又去射箭,射中許多玩偶,一路分發給偶遇的小朋友們,最後留了一隻小熊貓在手裡拎著。
走在路上許梔還買了只冰淇淋,邊走邊吃。
回到民宿時,許梔發現紀川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鞦韆上,身後影子拖得很長,她慢下腳步。
下一秒,有個女孩子走進她的視野里,舉著手機靠近獨自坐在鞦韆上的紀川。
隔得不遠,也能聽見他們的對話。
女孩子說想要加個微信。
紀川哦一聲,掏出手機將屏幕展示給她看。
態度稀疏平常,對這種情況似乎非常習慣。
他微微仰頭時,脖頸件的那根細銀鏈子又折射一點落日的偏光。
沒多久,女孩子要到微信便禮貌離開了。
紀川又坐回去,剛晃動鞦韆,一個東西卻骨碌碌掉落下來,他先摘了一隻藍牙耳機,再撿起了那隻掉在地上的玩偶。
是一隻小熊貓,廉價而劣質,周圍縫線都已經炸開了,露出一點裡面填充物的棉花來。
他撿起來,那隻小熊貓露出傻乎乎的笑臉在他的手心裡。
這次紀川摘了另一隻耳機,他抬頭看,周圍並沒有熟悉的人。